60. Chapter.59(1 / 2)

垂杏春淌 酉十六良 5489 字 5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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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黃的燈罩上,刻琢著凹凸紋理,燭火與燈芯幾番交織,火光映紅連理葡萄藤,一縷紫煙透過細鑽圓孔飄上扉窗,朦朧四散。

光芒照耀在重疊輪廓,固然點亮了眉目,但籠罩在周身的昏暗驅之不儘,烏泱沒過心頭,將肺腑中最後一絲空氣擠壓殆儘。

麵前目光灼灼,即便是問話,經她唇舌,也成了言之鑿鑿的陳述。

棠宋羽不知自己是否還有辯解的必要,事實上從她坐到身上那一刻,他就再也沒有能力思考,隻會隨跟著她的呼吸,用氤氳水霧的眼眸流轉她的模樣。

“我……都怕……”

他曾遇見過,男子隨君出行,卻因風掀起了帷帽,無意與旁的女君對視上,便被當街掌摑。

若在街上與人對視都能被斥責下賤浪蕩,那他的未為而為,如是卑身賤體,行媚鮮恥。

過往的流言蜚語,皆聞而不問,他一向自持身清則影正,無需向他人解釋自證以換耳邊清淨。即便緘口不言,在他人眼中,便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被攪渾的水若不去除其中泥沙,便是靜置清澈,也會因下一次風起而旋濁。

可辯駁又有可用,隻會連暫時的清澈都成奢望。

帶有肉繭的指尖沿路向下輕滑,她不知為何總在脖頸一處摩挲。

“畫師,可要藏好。”

玄凝望著那被吮咬出紅痕的脖頸,心中自是滿意,俊秀麵容上倒也雲淡風輕,無甚歡色。

“時至今日,你仍不信我。”

被包紮嚴實的右手深處又開始作痛,玄凝隻能將注意力分散在他身上,纖長羽睫上下交接,每一次眨眼,那深色眸中的火光都更加盛雋。

“我該作何承諾,你才會不怕?”

她想到了什麼,指間順其自然地夾著他的無名指,勾到唇邊輕吻道:“還是說,畫師想要的,是良田宅契,金銀束帛,珠寶翡玉,名墨珍賞;是紅線焚香,共沐溫湯,錦繡花車,萬人空巷。”

她抬起眼,光芒含著淡淡笑意。

“是一張,寫有你我之名的婚書。”

指尖脈搏由緩到急,他大抵是隨她的話語去想象了一番畫麵,幾聲沉重的呼吸後,他抬起微微泛紅的眼眶,無聲搖頭,又輕點。

“隻有最後,便足夠。”

玄凝不亦樂乎玩著他的手指,聽到他連聘禮都不要,便攜著玉指放下道:“畫師這麼容易娶進門,那我明天就請媒官到家裡登記,紅蛇玉印一蓋,你就算後悔也沒用。”

她又胡亂摸,還是用他的手。

棠宋羽身子一僵,反手撈起她的手指,五指淺淺穿過,勾到胸前握住。

“若我沒記錯,紅蛇玉印隻能蓋聘書。”

不知怎的,她眼底笑意漸漸消失,平淡問道:“是,不過畫師如何得知。”

杏花沒了春色,便隻剩宵風放涼。不等棠宋羽開口,她忽而斜眸笑道:“難不成畫師作大年齡,是為了儘早與她人成聘。”

他瞬間怔在椅子上,連她的手指從掌心抽走,都沒能察覺。

不得不說,他的表情與曾經被她道破住在城北黃府時一模一樣。

玄凝嗤笑了一聲,起身時,他還想伸手拉住她,卻因她的乾脆後退而無處可落,隻好抓了團可憐空氣在掌心緊攥。

“畫師啊畫師,你在怪本君欺瞞你時,良心不會痛嗎?”

轉身乾脆利落,明明方才還吻得熾熱,如今連一個眼神都不肯多給。

望著身影走出書房,又停在門前,似乎在等他辯解,棠宋羽起身緩慢挪動,每走一步,麵色就蒼白一瞬,不等走到身後,便停在了中間。

“殿下既然調查我,難道查不到有關我的案子嗎?”

“案子?”玄凝皺眉回過身,卻見他垂眸握住了顫抖的手,躬身道:“卑職不願在殿下麵前失態,殿下請回。”

被人趕逐,她自然轉身就走,隻是剛到門口,他又叫住她:“殿下,你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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