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宋羽期待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等著她表露心跡,或者說一些情話來哄他。而她卻視若無睹地起身,指尖壓迫弧月,低眉靜坐鬆山。
心尖一晌輕顫,無論多少次,他都無法適應這種感受,眼眶一酸,便又有淚流了下來,被她瞧見,又是勾身親吻,掌心安撫。
“我還什麼都沒做呢。”
真要做了,就是一副令人更想欺負的隱忍模樣了。
“你……”
他小聲說了什麼,玄凝沒聽清,抬眼又問:“什麼?”
棠宋羽紅臉咬著唇,看樣子是不打算再說第二遍,這使得她更加好奇,沿路吻到嘴角,啄了又蹭,“我怎麼了?”
那是他能知曉領悟的撒嬌方式,棠宋羽側過臉,在近處的淡紅耳廓上同樣親啄了幾下,猶豫著道:“能不能一點點來……”
“像你那樣?”
玄凝想到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就想踹他,也就是她近日性子有所收斂,忍耐住了。
她就沒聽說過誰家侽寵進去比龜慢,出來比兔快,說生疏,他力度剛好,說嫻熟,他每次結束都要趴在身上哭的像是被她強迫般。
“嗯……”
他還點頭。
玄凝起身戲謔地望著他,“房鼠生沒教過我,我不會。”
“……”
“要不,君夫教教我。”
*
晌午過後,紅福山莊正門候著一位纖瘦身影,他身上的素袍單薄,雖有太陽照拂,其及腰長發依舊黯淡無光。
步履徘徊半晌,眼見著前去通報的侍衛回來,腳下立即碎步迎了上去,“怎麼樣,他肯見我嗎?”
聞見他身上的刺鼻香氣,侍衛直皺眉頭,“院中侍人說世子夫身體不適,需臥床休息,你過段時間再來吧。”
“身體不適?他身子骨一向羸弱,近來天寒,可能受了邪症,這位大人,可否讓我探望一二?”
他說著說著,手就自然搭在了胳膊上,侍衛打量他一眼,甩開了人。
“我見過你,在後華庭。”
樂羊臉色一僵,將手收回了衣袖退了一步,“是嗎……”
“真是怪了,世子夫怎麼會認識後華庭的人?難不成……”
他連連擺手,“沒有沒有,隻是兩年前有幸讓君子蘭給小的做過畫,一麵之緣,談不上認識。”
“是嗎,”侍衛狐疑地睨道:“一麵之緣,就叫你來了三趟。”
她從前天就看見此人鬼鬼祟祟的在附近徘徊,若是他今日再不登門說來意,她就要把人當作探子抓起來了。
樂羊盯著有些破漏的衣袂,疊手作掩,落目苦澀道:“實不相瞞,那張畫像意義深重,小的備了賀禮,本想當麵祝賀世子夫成親之喜,既然世子夫身體抱恙,可否麻煩大人,將此物送給他。”
他眉眼一低,模樣確實溫順和煦,輕易便教人降低防備心,侍衛推搪了幾句,他就跪下抱著腿請求,她實在拗不過,便接過來了東西,“行了行了,你還有什麼話要帶的,一並說了,彆讓我再瞧見你鬼鬼祟祟在附近晃悠。”
“是是,多謝大人。”樂羊站起身,連笑容都變得明媚憨厚,“那就麻煩大人告訴世子夫,多謝當日贈畫,若是有緣,再見之時,我亦助他清掃門前舊雪,贈紅梅作腮胭。”
身影離去時,像是下定了決心,單薄的身子硬生生走出了背水一戰的氣勢,侍衛看得眉頭緊皺,進門將東西遞給了前來的女君,“殿下,此物便是他是說的賀禮。”
那是一個繡了墨蘭的白色荷包,摸上去還是中等偏上的織錦緞料,應該是從衣服上剪裁下來的一塊緞麵所縫製。
玄凝拿在手裡摸了摸,裡麵是塊硬物,眼見著她要打開,趕來的天蜻連忙按住她的手,“殿下,我來吧。”
“沒有活物。”
“那也不行,此人原先在黃靖宗手下做事,不得不防。”
“還是我來吧,殿下和蜻護令退遠點。”
一個荷包,掙來搶去,落在侍衛手上,如臨大敵般謹慎,連上下都忘了分,繩子一鬆,裡麵的東西便從開口掉了出來,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
玄凝上前撿了起來,那是個瓷燒的實心兔子,兩寸大小,捏的有耳朵有尾巴,又用彩釉點了眼睛,暈了一層耳紅,看起來很是惟妙惟肖。
可惜的是,那聲清脆,把它的一隻耳朵砸斷了。
一旁的天蜻和侍衛還在跟荷包過不去,裡裡外外翻了一遍又一遍,確定沒有蠱蟲毒蟲,或是什麼暗器,才肯罷休。
“殿下,確定過了,沒有東西。”
指腹在粗糙斷麵摩挲,玄凝撿起了彈落縫隙裡的耳朵,回身打趣道:“是嗎,萬一荷包上塗了毒物呢?”
兩人嚇得大驚失色,忙把荷包扔到了地上,玄凝眼疾手快,抬腳踢起,接在了手上。
“開個玩笑,你們還真信。若是荷包上真用了毒,他會蠢到直接用手拿著遞來。”
“可他萬一是死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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