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沙沿著樓梯下去,進入慘白的太平間,許多冰櫃堆在屋裡,側邊還有雪糕廣告。
“這周比平時多了四百多具屍體,而且交通中斷難以向外運輸,導致很多屍體隻能放在雪糕櫃裡,雪糕櫃從附近的超市臨時征用過來,這些已經是全部,如果屍體數進一步上升,連雪糕櫃也會不夠用。”
“我們稍等幾分鐘,醫院院長正在給病人做手術,等手術結束,我們采訪一下院長。”
烏沙帶著攝影師離開太平間,在醫院裡遊蕩著拍攝。
病人數量驚人的多,病床上的病人全是橫著躺,一張床躺六個人,地板上不少人在睡覺,烏沙幾乎無處下腳。
終於,手術室大門推開,烏沙匆匆衝過去,攔住了院長,一個白頭發的黑人老頭,臉戴綠色口罩,神情滿是疲憊。
“我們是半島電視台的記者,這次采訪會麵向全世界播出,醫院現在有什麼困難比較急迫嗎?”烏沙直截了當地問。
“什麼都缺。”院長有些頭暈,靠著牆站好,“水、電、藥、血都缺!”
“水還夠用一星期左右,不過我們可以派一些人冒險去附近的水井打水,用消毒片處理一下應該能用。”院長繼續說。
“供電昨晚空襲時中斷了四個小時,是靠醫院的備用電源挺過來的,我剛給一個電力工程師做了斷骨夾板,他說他可以想辦法去街上弄一些汽車蓄電池回來,能勉強維持醫療設備的電量。至於手術燈,我們可以用蠟燭和手電筒代替。”
“藥也很缺,不過還能挺兩個星期左右,前提是不要出現大規模空襲,如果再來兩場空襲,我們的藥會立刻告罄!”
“最缺的其實是血!”院長用手摸頭,氣喘籲籲,顯然頭暈的勁兒又上來了。
“血庫還有多少存量?”烏沙連忙問。
“已經沒有存血了,我們所有醫護的捐血量都到最大值了,我捐了六百毫升,現在頭暈的厲害。”院長語氣顫抖,“我們有個護士忘了自己捐了多少血,結果給自己捐暈過去了,為了把護士救過來,又給她倒輸了四百毫升,她醒來後就哭,說自己浪費了血。”
“我在門口看到有難民幫忙捐血,可以暫時緩解血荒嗎?”烏沙說。
“沒有難民捐血的話,兩天前我們的血就斷供了!”院長解釋,“大部分難民躲在城區裡,不在醫院這邊,我們沒法聯係上更多人來捐血。問題最嚴重的是傳染病,這個季節剛開始起蚊蟲,恰好是傳染病爆發的時候,我們沒有多少檢測試劑了。”
“你明白嗎,如果沒法測血的話,我們沒法放心地給病人輸血。因為很多人身上有艾滋、肝炎、寨卡、錐蟲病之類,如果輸給健康人就是災難!”
“現在醫院裡有四十多個孕婦,最近兩天可能還有一百多個孕婦要送過來,都是即將分娩的,前天有一個孕婦分娩子宮破裂大出血,我們給她輸了毫升的血,相當於140個人捐20毫升血,血庫一下就空了。”
“而且送來的傷員大多數也有嚴重創口和燒傷,都得大量輸血換血。”院長忽然掉淚,“如果沒法找到新的血液供應,遇到孕婦大出血的情況,我們可能隻能放棄,把僅存的血節省下來救活更多的人。”
“我們會想辦法給你們聯係一些援助,想辦法給你們弄一些血來。”烏沙動容,“我和攝影師現在就可以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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