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維特滿意,“這才叫好包子,蟹肉飽滿,我以前吃過從包子口上撒咖喱冒充蟹黃的假貨,天差地彆!美中不足是沒有薑絲高醋,大家湊合吃。”
服務員繼續上菜,德維特一道接一道地介紹,如數家珍的派頭仿佛這餐館是他開的:
“躍鯉點朱,是從黃河空運過來的,鄧帶我去黃河旅遊的時候吃過新鮮的,鯉魚在洛口以西逆流而上,額頭被大水碰的血跡嫣紅。”
“燴三袋,豬肚羊肚牛肚用堿水和麵去掉臟氣,再用雞湯燉爛,最後用筍片雲腿去燴,據說是曾經皇宮裡的菜。”
“炸小銀魚,從巢湖空運來的,你們看它中間隻有一條小軟骨,當地人叫它麵魚,因為可以連骨頭一起吞。”
“說到銀魚,五年前我跟著鄧去參加學術會議,旁邊有條河叫衛河,冬天封凍之後很多人鑿開冰窟窿釣魚,釣上來的銀魚像冰柱一樣,晶瑩剔透,隻有眼睛是黃顏色。”
“鄧帶著我去冰上找了釣魚人,直接買了幾斤,送到附近的飯館去讓廚子給做。做成銀魚雞蛋餅、炸銀魚、銀魚湯,我連吃了十四張銀魚雞蛋餅,撐的差點吐出來!”
鄧浦和笑了,“德維特簡直餓死鬼托生,我當時跟他一塊吃飯都害怕,怕他把胃吃破了,勸他他也不聽,說什麼一把年紀了死就死唄,餐後他吃了兩天的健胃消食片才恢複正常,四個月後學術會議我們又碰麵,他還惦記銀魚,不停給我說過癮過癮。”
宋河聽的一愣一愣的,德維特這老頭有點東西啊!竟然比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還會吃!
“其實銀魚最好的既不是巢湖也不是衛河的,是在黃陂的一個地方,產一種一寸長的銀魚。”鄧浦和繼續道,“全身銀白,紅眼墨尾,清代的時候是貢品,每年就產一百多斤,現在好像有人工養殖,但我好多年沒見了。”
宋河繼續發愣,鄧浦和這老頭也有點東西啊,德維特的口味恐怕都是他帶出來的!
宋河都愣,卡特琳娜和伽羅瓦就更愣了,他們沒想到上菜之後會變成這種畫風,數學皇帝像難民一樣猛吃,興奮勁兒比討論數學還強。
但卡特琳娜和伽羅瓦明顯吃不慣一多半的菜,甚至個彆菜看上去就難以下嘴,礙於數學皇帝的強烈推薦不得不硬著頭皮下筷,隨後擠出笑容稱讚兩聲。
猛吃半個鐘頭,德維特總算吃撐了,動作悠閒起來,開始問三位年輕人有什麼數學問題。
三人都準備好了題目紙,紛紛雙手奉上,像課後跑到老師辦公室問題的學生。
德維特和鄧浦和便湊在一起,研究晚輩們的題目。
並沒有明確的解答,兩個老頭隻是泛泛而談,指出大概可以走的研究方向,需要去學哪些數學家的理論,並對晚輩們勉勵一番。
這就足夠了,伽羅瓦和卡特琳娜都激動不已,認認真真把數學皇帝的旨意記下來,宋河也連聲感謝,但沒有過於激動,畢竟他和鄧浦和挺熟了。
終於,德維特晚餐結束,各自乘車回度假村。
……
車上。
德維特和鄧浦和坐在後座,動作整齊地從兜裡掏出健胃消食片,往嘴裡放一片。
“怎麼樣?”鄧浦和扭頭問。
“不錯,這館子下次還可以來。”德維特讚許地點頭,“就是那個銀魚……”
“彆銀魚銀魚的了,我不是問你館子。”鄧浦和哭笑不得,“我問你三個年輕人怎麼樣?”,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