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啊!這要不知道,我大學白念了!”宋河張口就來,“除病變顯著向左側延伸的情況,均采用右側切口,額頂皮瓣,基地位於矢狀竇側……”
相曉桐一臉懵,聽了半天越聽越懵,“你在背什麼?”
“胼胝體切除術啊!”宋河道,“我在背手術步驟。”
相曉桐表情無語,“你都學了些什麼奇奇怪怪的知識?醫書嗎?咱們腦科學院不是培養醫生的,是培養腦科學專家!咱們研究的是理論性的東西!不是具體怎麼給人開瓢!”
“理論性的……”宋河想了想,“我記得胼胝體切除術主要是為了治癲癇的?”
相曉桐讚許地點頭,“繼續。”
“癲癇病,是左右半腦的異常放電,左半腦的電信號傳給右半腦,右半腦又打回給左半腦,踢皮球一樣踢來踢去,人就紊亂了,肢體抽搐,滿眼幻覺,整個人就像那種故障機器人一樣。”宋河道。
“胼胝體切除術,把左右半腦的連接通路給切了,這樣就不會左右不停放電,從而緩解癲癇症狀。”
“對。”相曉桐點頭,“很不錯,還有嗎?”
“這手術做完之後,容易出現一些很奇怪的後遺症。”宋河道,“據說會導致人格分裂,左右兩個半腦各自形成一個人格,但具體案例似乎不多。”
“還有一個比較罕見的後遺症是異手症,常發於左手,患者發現自己的左手不受控製了,像有自己的想法一樣亂動。右手剛點上一根煙放在嘴裡,左手伸過來把煙拽走扔了。”
“1908年精神病學家戈爾茨坦診治過一個異手症婦女,她的左手曾經試圖把她掐死,算是有記錄的嚴重案例。”
“1981年的諾獎還記得嗎?”相曉桐點頭讚許,又問。
宋河回憶了一下,恍然道,“你說的是……斯佩裡對胼胝體切除術病人做的左右腦研究!”
相曉桐又張大嘴要零食,宋河一邊像給羊喂胡蘿卜一樣喂她薯片,一邊快速講述:
“斯佩裡的具體實驗步驟我沒細看,好像是用光束照射病人左視野,左視野連通右腦嘛,所以右腦知道看見光束了,左腦卻不知道。”
“而右腦連接的是左手,病人就會用左手去按鍵,確認看到了光。而當斯佩裡問病人,你有沒有看到光時,病人左腦控製的語言中樞卻會說沒看到。”
“類似的實驗很多,我記得不少科學家都拿胼胝體切除術的病人嘗試過,它證明了左右半腦有獨特的功能,是通過胼胝體互相溝通的,一旦胼胝體切掉,腦子就會變得像機械一樣一板一眼,嚴格劃分左右。”
“對!”相曉桐滿意點頭,“這些知識足夠了,學的不錯。”
宋河茫然地望著她,“老師您去研究胼胝體手術了?”
相曉桐沒回答,而是反問,“根據這些知識,讓你設計一個有價值的實驗,你會去研究什麼?”
宋河皺眉,思慮片刻後道,“胼胝體切除術不一定全切,可以觀察切到不同程度的患者反應,繼而精確了解腦區?”
“格局小了。”相曉桐道,“我做的研究格局比這大多了,而且是反方向的。”
“這還能反方向?老師你做的難道是……胼胝體複原?”宋河震驚,“做過胼胝體手術的腦子,再嘗試複原?”
“格局小了。”相曉桐笑道,“再大一些!”
宋河茫然,這還能怎麼大啊?這不都大到頭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