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學生上台。
“你也是,彆拐彎抹角地抄,你這抄的年代也太久遠了,上世紀九十年代的你也抄,真難為你找那麼老的論文。”
“老師我沒抄……”
“悉尼大學朱利爾斯教授在96年4月發表的藍紋章魚神經毒素分泌規律論文,不是嗎?”
“老師我錯了,我我我……”
宋河冷笑,回頭掃視一眼惶恐不安的學生們,“你們也都記住,接下來我不想再聽這種廢話,我說你們抄了肯定是有把握,誰再抬杠誰直接延畢!”
學生們臉色集體慘白,顯然不少人“借鑒”了其他論文,心虛到爆炸。
其他高校的本科生其實允許借鑒,隻要修改修改變成“致敬”的程度即可。
但宋教授顯然無情到極點,管你是借鑒還是致敬,統統直擊本質打為抄襲,不予通過!
“你抄的這篇論文,人家做的是藍紋章魚,你就不會動動腦子,做一下延伸研究?”宋河問。
“我問你,藍環章分幾種?”宋河又問。
“對不起教授……我我不知道。”
“你就是這樣對待科研的?你寫藍紋章魚的論文,連它的親戚都不知道?”宋河失望歎氣。
“除了藍紋章魚,還有大籃圈章魚和小籃圈章魚,你把這兩種都按照同樣的方法研究一下,擴充你的論文,對比不同總結規律,發篇sci!爭取二區!”
“章魚我打電話叫人給你空運,明後天運到,讓你指導老師跟你一起接收。”
“做實驗的時候小心點,都是劇毒章魚,彆毒進醫院了趕不上二辯。一隻大籃圈章魚帶的毒素就夠弄死一公交車的人了,沾上一點就得不停地做幾小時的人工呼吸,記得連夜複習一下劇毒實驗的注意事項。”
宋河一甩手,把寫滿標注的論文扔上講台。
“下一個!”
一個個學生輪番上台,被宋教授連番質問得渾身冒汗,集體吃了啞藥般支支吾吾,半天憋不住一句話。
偶爾憋出來一句,也往往是“對不起教授”。
講台上一聲接一聲的對不起,猶如懺悔大會,十惡不赦之徒齊聚一堂悔罪過往,心中的對不起多到說不完。
底下沒上場的學生們更是飽受煎熬,兩股戰戰四肢發軟,被宋教授的巨大威壓壓的喘不過氣。
曾經天使般的宋教授,怎麼在畢業答辯上突然變成惡魔了呢?
所有學生殫精竭慮沾沾自喜地在論文裡設下重重偽裝,卻在宋教授麵前被儘數剝掉,暴露出蒼白可笑的論文真身,這種體驗無疑驚悚到極點。
最後,全組學生無一例外,統統喜提二辯!
宋教授給每個人劃定了二辯通過標準,全在已有論文基礎上繼續深入,最低也要求把論文改到可以發sci,最高的兩三個學生甚至被要求衝擊頂刊!
漫長的答辯終於結束。
宋河和三個老師出門,迎麵遇到對麵教室的大門打開,相曉桐笑容滿麵地出來。
“弄完了?”相曉桐打招呼,“我這邊有兩個二辯的,你那邊呢?”
“全部二辯。”宋河說。
“彆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