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河也迅速淚崩,“老師你這種話沒必要憋著,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我不知道,我就是一直憋著,憋得我好難受!”相曉桐肩膀顫抖,啜泣著斷斷續續道,“尤其今年,我每天……每天受這些念頭折磨,我努力不去想,我假裝自己不是這麼想的,但我真的騙不了自己。”
“老師我不會走的,我是腦院教授,我會一直在這踏踏實實工作。”宋河拍她後背,“彆哭了老師。”
“不行!你想有更大成就,肯定要去拜其他老師!”相曉桐哭聲更猛烈。
“拜個屁啊!老師你真想多了,我想拜其他老師的話,用不著等到今天,我早走了!鄧浦和德維特兩個數學皇帝搶著教我,但我都沒去!為什麼?沒必要折騰啊!”
“我在線上也能和他們溝通,也能交流問題,何苦非要背井離鄉千裡迢迢跑過去,用幾年乃至十幾年衝一個破菲獎呢?真要衝獎,我在宿舍裡一樣能衝啊!”
“而且我還接了重大項目不是嗎?健腦藥,仿腦計算機,這倆項目三兩年肯定完不成啊,未來很多年我肯定就固定在這了!我不能為了自己進修,連如此責任重大的大項目也扔了啊!”
“老師,以後咱們做學術搭檔不好嗎?甚至等我學術水平真正超過你之後,我給你當老師不好嗎?”宋河問。
“好……”相曉桐哭的很慘,“那你說話算話,留在腦院彆走,如果你真想拜誰為師,我出錢把誰挖過來!”
宋河不斷拍打她的後背安慰,拍了很久很久,她的哭泣終於漸漸止住。
房間裡恢複沉默。
氣氛再度有些尷尬。
之前房間裡沉默,兩人的心態和關係在遠離,師徒倆相擁大哭之後,關係突然變得前所未有的近。
近的有點太近了。
相曉桐主動鬆開擁抱,輕輕用手抹著臉上的眼淚,坐在一旁調整顫抖的呼吸。
“你彆誤會。”相曉桐看了他一眼,目光接觸後又飛速移開,“我這人其實多愁善感,小學同學聚會也抱著十幾年沒見的閨蜜哭,哭過就好了。”
“理解。”宋河點點頭,嚴肅道,“畢竟我這麼完美的學生可不多見,哪個老師見我跑了都得哭天搶地,實屬人之常情。”
相曉桐破涕為笑,斜眼看看他,“剛剛說的……都真心話?真不走?”
“必然真心話啊老師,我好幾年沒哭過了。”宋河搓搓眼睛,語氣格外認真,“你這麼好的老師,哪個學生畢業了也得哭天搶地,所以我乾脆不畢業。”
宋河從旁邊拽過抽紙遞給她,相曉桐拿出紙巾在臉上擦來擦去。
很快,兩人徹底平靜下來,發出疲憊的歎息。
“行了臭小子,滾回去睡覺吧。”相曉桐說,“為師乏了,準備就寢。”
“晚安老師。”宋河說。
“晚安。”相曉桐也點頭。
……
外星動物園,海怪館。
房間裡布局簡單,兩個躺椅一張桌子,桌上擺著果盤,蘋果橙子高高堆起,動物園最不缺瓜果梨桃。
寧默和張芷蕾分彆坐在一個躺椅上,胳膊肘撐在桌邊,托腮注視麵前的玻璃牆。
隔著厚厚的玻璃,就是海怪的碩大黑腦袋,堵住整個視野。
四隻猩紅泛紫的巨眼,燈籠般反射光線,凝望兩個值夜班的副園長,已連續凝望了數個小時。
“老公你說,它跟咱們這麼大眼瞪小眼,連瞪幾個小時,到底什麼意思?”張芷蕾問。
“不知道,兩層樓高的腦袋,鬼知道它在想什麼?”寧默聳聳肩,“剛一看這家夥還真挺嚇人,這會兒我快適應了,它還能有什麼本事?隻能瞪個大眼珠子嚇唬咱們罷了,有種把觸手伸過來打我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