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責備著,隻是聲音不大,很沒有往日風采,全是疲憊。
“過,日子當然要過下去,買回來的東西就是吃的,我去拿來,大家都吃一點,補補油水!”
蘇如意情緒高昂,轉身抓起自己的破衣服往頭上一頂就往灶房跑去了。
在灶房找了一圈,沒找到油渣,連裝油的罐子也沒找到。
很快明白過來,這麼貴重的東西,以張氏的性格不會大喇喇地放在灶房的。
肯定收她那屋藏起來了。
也是能理解的,家裡這麼多人,萬一有人到廚房裡去偷吃,彆的人不就吃不上了嗎?
說到底還是窮惹的禍,要是家裡常年都有豬油和油渣,所有人都能吃得飽,就沒人會想著跑去偷吃,就算偷吃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蘇如意回到堂屋,張氏正在淡定又疲憊的吃著早飯。
李寶珠有些緊張,似乎很怕自己的婆婆與弟妹吵起來,站在那裡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
蘇如意又不是之前的蘇如意,經過這麼多年的打拚,她明白一個道理,真正要解決問題靠發脾氣拉臉子是沒用的。
她上前就給張氏捏肩,一邊捏著一邊笑嘻嘻道:“娘,你把油炸碗放到哪裡去了呀?我們都多久沒吃到油了,就給我們吃點唄!”
張氏心中古怪這老三媳婦怎麼會來給自己捏肩,出精倒怪的。
嘴裡道:“天都要塌下來了,你還淨想著吃吃吃!”
“不怕,天塌下來了,有高個子頂著!”
“高個子在床上癱著呢,誰給你頂著?!”
張氏又氣又痛。
蘇如意笑道:“娘,我個子也挺高的,大哥頂不住,我頂。”
張氏眼皮跳動,停下筷子,扭頭嚴肅地盯著蘇如意。
蘇如意見狀也不再捏肩,回到自己位置坐下。
“娘,沒有好身體是不行的,家裡大人小孩都該補補身子,這東西買回來就是吃的,錢沒有了咱們想辦法掙就是了,對吧?”
張氏依然嚴肅地盯著她,原本吃飯的孩子們也被影響地放下了筷子,屏著呼吸看著桌上的大人。
過了好幾秒,張氏才開口:“老三家的,今天我就給你交個底吧,家裡總共也拿不出幾個錢,你要以為家裡還藏著銀子,我可以拍著胸脯對著老天爺發誓,沒有的,陸家沒銀子了!”
老母親語氣有些悲愴。
這家破落成這樣,蘇如意定然更想套出家裡的銀子,與外麵的野男人出走吧?
她說的這話,不就是想要當家掌錢的意思嗎?
人人都以為當家威風,有銀子花,放在彆個家裡確實是這樣,可放在他們陸家就不是這樣了。
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全都要從她手裡過,這日子過的,恨不得一文錢掰成幾瓣來花。
自從兩個兒子去打仗,她就沒睡過一個囫圇覺,經常半夜爬起來想日子該怎麼過下去。
要是可以,她也不想當家。
可她不當咋整?
長子是個悶葫蘆,在外人麵前一句整話都說不利索,這家咋敢交到他手裡去?
剩下的便是兒媳婦們。
她有時候累得要死要活,就想乾脆把當家這檔子事交給大兒媳算了。
大兒媳劉翠兒是這三個兒媳婦中她最看得上的,可惜能乾歸能乾,沒有治家的本事。
二兒媳性格懦弱,對家裡人都不敢重口說一聲,讓她當家那還不如直接給根繩子全家一起吊死呢。
三兒媳?
三兒媳就更不必說了,這家交給她全家怎麼死都不知道。
思來想去她還是沒放權。
一個都靠不住。
害死了陸家子孫,她都不好意思上閻王殿見陸家祖宗。
再說,自己不是還沒死嗎?讓小輩掌家也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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