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家媳婦現在看起來很冷漠,對誰都愛搭不理的樣子,其實也不過是裝出來的,正常人哪有喜歡和所有人敵對的?
她現在在家裡是不被打了,但也被整個村子孤立起來了,以前還會跟自己說話的人現在也躲著她,好像現在才發現她是個什麼洪水猛獸。
麵對這樣的局麵,她也隻能假裝毫不在乎來掩飾內心的怯懦。
蘇如意的關心一下子擊中她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好像被人從孤零零的地方拉了起來。
“家裡急不?不急坐著喝口水。”
張氏一邊招呼,一邊吩咐李寶珠去灶房端碗水出來。
牛家老二媳婦不太好意思,但又耐不住自己想要多跟人說幾句話的渴望,聽到張氏喊給她端水了,便也順勢留了下來。
她在桌邊坐下,以前和陸家沒有來往,現在陸家是村裡最了不起的人家,自己坐在這裡感覺有些奇妙。
張氏伸手拿了一塊小米酥給她,開始聊起家常。
“你婆母現在對你如何?不能再欺負你了吧?”
“嗯,不欺負了。”
牛家兒媳婦小口啃了小米酥的一個角,這又甜又香的味道以前從沒有嘗到過。
至於婆母現在到底有沒有欺負她,她也說不清,反正當麵不罵了,但是背過身去還是罵的,指桑罵槐。
“唉,牛家就是這個毛病,誰家姑娘嫁到他們家都要想想清楚,幾輩人都是喜歡打媳婦的。但願你這次把他們都給治住了。”
“嗯。”
女人小聲道,又啃了一小口。
蘇如意插嘴道:“你還打算在他們家過下去?”
女人有點吃驚地抬頭,快速快速看她一眼,又低下頭去:“過。不過能去哪呢?再說我還有兩個孩子呢。”
這回答沒有出乎蘇如意的意料,這女人要是不想過了,也不會等到現在。
離婚在這個時代始終是鮮有耳聞的,更何況,絕大部分女人舍不得自己身上掉下來的孩子。
“要過你想好怎麼過下去,記住我前頭給你說的,不要給他們看出你軟弱。還有凡事也不要老想著和對方拚個你死我活,你一個女人始終不是他們一家人的對手,還得靠腦子。”
女人幾乎馬上就緊張起來了:“可我還能想什麼辦法呢?我隻能和他們拚命啊!”
“敢與他們拚命是你的底牌,不能總是把自己的底牌亮出來,亮得多了他們就不怕了。你想繼續過日子,總每天提心吊膽總不是事情,打一棒子給一顆甜棗的道理你懂嗎?”
牛老二媳婦一臉懵,一個年輕的鄉下婦女哪裡懂這些彎彎繞繞的心眼子。
蘇如意思忖了一下,決定舉個簡單易懂的道理。
“一個人要馴服一條不聽話的狗,它不聽話的時候就打,做得不錯的時候就丟一塊骨頭給它,時間久了,這狗就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人和狗不同,但有時候辦法也相通,該怎麼做看你自己。”
蘇如意不想這個女人走上原主蘇如意的老路子,不停地重複那個讓自己受益的舉動,到最後把自己給害了。
女人若有所思。
等女人拿著膏藥離開,張氏眼神古怪地看蘇如意:“你以前該不會也是這樣對我們的吧?那什麼打一棒子又給個棗子吃?”
蘇如意大笑:“娘,你說啥呢,這法子是對惡狗的。”
張氏想了一想,點頭:“說得也是,你比我們可像惡狗多了。”
忽然,坐在旁邊的李寶珠推了蘇如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