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狂正想繼續說點什麼暖場,嘴角的弧度都已經勾到一個極度張揚的弧度,還不等他開口,突然,他的目光剛好觸及遠處,似乎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臉上的笑意立馬收斂下來。
變臉速度之快,都被簡多餘的餘光儘數收入眼底。
傅思狂的腳步頓住,目光慢慢收攏,眼底閃過一絲危險,整個人都直接陷入戒備狀態,臉部輪廓繃成冷硬而利落的線條,與剛剛嬉皮笑臉的形象大相徑庭。
傅思狂拳頭一下攥緊,他頓了頓,一步做兩步追上簡多餘的腳步,然後飛快地抓住簡多餘的右手手腕,十分強硬的將原本就屬於簡多餘的蛋糕放上去。
鐵臂般的胳膊,力度是真的不容小覷。
簡多餘瞬間皺眉,正要從對方的手裡抽回自己的手,對方就先一步鬆開了他。
“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傅思狂的聲線種糅雜著難以令人忽視的狂躁。
傅思狂滾熱的氣息夾雜著植物葉片甘苦的味道一並噴灑在簡多餘的身上,就連簡多餘的右手手腕都還在發燙。
傅思狂話音剛落,就筆直地朝著人群密集的方向快步走,麵沉如水,一副要去討債的架勢。
簡多餘愣了愣,在原地頓了幾秒,盯著傅思狂的背影好一會兒,眼睜睜地看著對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當中。
簡多餘的手指扭作一團,他低頭看了一眼包裝被捏變形的蛋糕盒,又抬眸看了一眼駭浪似的人潮,也不知道是在原地思考了些什麼,終於,他將蛋糕盒直接放在地上,然後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腳步沒有半分遲疑。
“傅哥,你怎麼在這裡”彭六一驚,愕然地瞪大眼,手上夾著的煙都差點一哆嗦直接掉在地上。
此刻的傅思狂,臉色一點都不好,眼神都有些淩厲。
彭六看著他這副架勢,不免吞了吞口水,有些心虛的左顧右盼,他頓了一下,連忙找了個話題,胡亂搭話道,“你,你也是過來上網的”
傅思狂握緊了拳頭,臉色極差,憋著一肚子的火和一大堆想要問的問題。
終於,質問的話一字一句地從他的牙關裡蹦出來,“你為什麼要退學”
彭六夾煙的手抖了一下,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沒敢看直視傅思狂淩冽的目光,此刻的他思緒亂成一團,一時之間連個合理的理由都編不出來,隻好故作無所得的攤手,嬉皮笑臉的搪塞道,“就,不想讀了唄。”
“嗬。”傅思狂嘴都沒張,冷笑就直接順著他的喉嚨,跳出來。
彭六瞬間不說話了,就連臉上的笑都沒繃住,直接僵硬。
末了,他掐滅煙頭,也懶得偽裝,坦白道,“我家裡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
彭六像是憋了一肚子委屈想要吐露出來,但話到了嘴邊又被他咽了回去,他自嘲的笑了一下,搖了搖頭,“算了,就這樣吧,你彆管我了,沒必要。”
說完,彭六就頭也不抬地將頭戴式耳機戴好,一副要繼續打遊戲的架勢。
傅思狂哪裡會這樣輕易放過他,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人直接從位置上提了起來,沉著臉繼續逼問道,“跟我說實話!”
彭六也怒了,掙脫開傅思狂的手,冷笑道,“傅思狂,你以為你誰啊,我的事,你少管。”
“.......”
空氣冷寂了數十秒。
傅思狂那雙淩厲的眸子就像黑色火山即將噴發濃烈的岩漿,山頭的熱氣騰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還是冷了下去。
“隨你。”
彭六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兩手都在發顫,他頹廢地坐回到剛剛的座位上,就像一隻喪家犬。
“可算找著你了,彭六。”
彭六混亂地情緒還沒整理好,就冷不丁的聽見有人在他的頭頂上方說話。
彭六一個哆嗦,猛地一抬頭。
四五個彪形大漢直接將他圍住在原座位上,因為氣勢實在是嚇人,周圍不少在打遊戲的吧友都用餘光打量著這個方向。
帶頭的男人夾著煙,掃了一眼彭六的全身,“走吧弟弟,出來聊聊。”
“操。”
傅思狂看著空落落的位置,他氣急敗壞的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也是,誰他媽的會聽一個陌生人的話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等對方。
罵完,他又不死心的叉腰環顧四周,本就不爽的情緒一時間直接降到冰點。
“小夥子,你是找這個蛋糕嗎”
傅思狂一驚,轉身往後看,是一位穿著黃色環衛服的男人。
傅思狂一眼就注意到了對方手裡提著的蛋糕,有些失語的頓了幾秒,才一臉複雜地問道,“您有看到剛剛站在這個位置的男生嗎他穿的是藍白色的校服。”
環衛工人如實地搖了搖頭。
傅思狂剛想說點什麼,他的餘光就眼尖的注意到,自己剛剛出來的方向黑壓壓的出來了一群人,而這群人中間架著的那個,正是傅思狂再熟悉不過的麵孔。
傅思狂一驚,飛快地朝環衛工人鞠了一躬,拿過蛋糕,急忙說了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