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響起一陣怒喊聲。
簡多餘順著聲源的位置看去,是穿著紅藍賽車服的賽車手。
男子掰開自己的頭盔鏡,三步做一步,快步走來,就是掄起拳頭朝著傅思狂肩膀捶。
“你個臭小子,我真是怕了你了,你還沒成年呢,你不怕騎車在外麵被查駕照啊,我可不想去拘留所探望你。”
說完,男子犯了個白眼,雙手交叉環抱胸前,憤憤道,“你一個月前打架受傷,眼睛差點瞎了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今天還敢無證駕駛你到底想不想當職業賽車手了,照你這麼玩下去,你還是彆混了。”
傅思狂被捶也不生氣,立馬賠笑,“知道了知道了,哥,下次我會注意的。”
男子見他態度還算不錯,才勉強消氣,但又忍不住嗶嗶道,“你還想有下次我腦袋就給你卸下來。”
難得見傅思狂吃癟,簡多餘站在一旁,錯開眼,笑出聲。
簡多餘的笑聲吸引了男子的注意,男子用手肘推了推傅思狂,“你朋友”
傅思狂清了清嗓子,隱晦的連眨了幾下眼,暗示道,“...就,我說過的那個......”
男子一頓,眼珠子轉了轉,又眨了一下眼,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一下,極力的翻譯著傅思狂傳輸過來的腦電波。
隻見他渾身一個激靈,猛地一個轉身,兩步走到簡多餘跟前,立馬伸出自己的手,一臉熱情洋溢,積極主動套近乎道,“小餘是吧,你好你好,我是龔鋼,你也可以像傅思狂一樣叫我鋼哥。”
簡多餘暗暗覺得有什麼不對勁,與站在不遠處的傅思狂交換了一個眼神,隻見對方也是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簡多餘頓了頓,一臉莫名其妙伸出手。
他都還沒自我介紹,對方就已經知道他的名字。
傅思狂聽到龔鋼的喊法,心裡有些吃味,忍不住在一旁插嘴道,“你彆叫他小餘,聽起來像是個女孩子的名字。”
龔鋼挺直背,轉過身與其硬剛,“那又怎麼了,我還喊你小思呢,聽起來是不是比小餘還像個女生名。”
傅思狂腦門上的青筋抽了抽,餘光已經瞥見簡多餘開始憋笑,自知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有些惱羞成怒道,“我都說了多少次了,彆喊我小思。”
簡多餘頓了頓,還是順著龔鋼的意思喊了聲,“鋼哥。”
龔鋼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忍不住多嘴道,“你家裡人怎麼給你取一個這麼奇怪的名字,多餘多餘,聽起來怪怪的。”
多餘,不就是不需要的意思嗎?
簡多餘嘴角好不容易勾起來的淺笑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頓了頓,最終回歸一貫的冷淡,抿成一條直線。
還不等簡多餘開口,傅思狂就率先一步,一把攬住簡多餘的肩膀,故作親昵的插嘴道,“你懂什麼年年有餘代表生活富足,每年都有數不儘的財富和糧食,多餘是旺財的意思,寓意好著呢,不懂就彆瞎說。”
龔鋼幾乎是一瞬間就看懂了傅思狂的眼神暗示,秒懂了自己剛剛說錯了話,立馬越過這個話題,“走吧走吧,進去吧,今天我倒要和你小子比一比,看看你賽車的技術有沒有生疏。”
傅思狂笑道,“那行啊,來比唄,我可沒怕過。”
簡多餘被傅思狂一把摁在懷裡,一副保護者的姿態。
簡多餘一臉複雜的看了一眼他,本該掙脫的動作難得順從的任由對方攬著自己,心跳一時間就跟失控了一般似的鬨得簡多餘腦袋有些發懵。
“走!今天小餘在這裡,你不好好表現,那可就丟臉了。”
“切,誰怕誰。”
簡多餘眼底閃過一抹羨豔。
他終於知道自己的為什麼在第一次見到傅思狂的時候,內心為什麼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複雜感了。
傅思狂是那種一看就極度亮眼的存在,抓球到幾乎令人不容忽視,帶著與生俱來的這個年齡段男生獨有的痞氣,他的氣質是那種隻要走在人群裡都十分亮眼,可以說不管走到哪裡,跟隨的目光都會牽扯不斷。
不僅如此,傅思狂的生活方式,處事態度都帶著幾分瀟灑和肆意,這種不顧一切的恣意和不羈,正是簡多餘缺少的,也是簡多餘所羨慕的。
簡多餘花了這麼多年的時間才終於做到從一個眾矢之的的天才在眾人眼前逐步退化成傷仲永的存在,他所需要顧忌的東西太多,他也不敢輕易暴露出自己的真實情緒,更不敢暴露自己在各個方麵鬼才般的天賦。
他像一隻滿身是刺的刺蝟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但傅思狂這個人就是如此奇怪,大大咧咧的模樣,卻總是讓他破防。
傅思狂將礦泉水塞進簡多餘的手中,滿臉狂妄,“你就在這裡看著我,第一一定是我的。”
簡多餘看著他的好勝欲,也不知道心口什麼東西被什麼錘了一下,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好。”
傅思狂頓了頓,湊到簡多餘前麵,低聲道,“我很喜歡你的名字。”
就像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