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噩夢(2 / 2)

儘管極力遮掩,蕭恒的胡人血脈還是在每個角落暴露出來,尤其是那雙妖獸一般的眼睛,它如傳說中那樣泛著紫色的寒芒,像是掩不住的狂放與野心。

與這樣的人為敵一定分外可怕,可容雲已經下定了決心:哪怕是吃再大的苦、冒傾天的風險,他也要一力承擔下去。

容雲側過頭,餘光瞥見了蕭恒未被衣衫遮擋的頸子上,那裡,一如他野性蓬勃的生命一般汩汩跳動著——

隻肖抓住時機,在上麵用力一刺,就可提前抹去“昌武帝”的帝紀,令世界重新進入四地征伐、群龍無主的年代。

“臉色如此慘白,所思何事?”一聲沉鬱冷厲的問從上方傳來。

容雲忍住劇烈的眩暈和不適,答道:“望陛下垂憐息國臣民,勿再將罰。”

一聲冷笑。

“功則賞,過則罰,功過分明,令行禁止。這道理都不懂,難怪你淪為亡國之君。”

容雲被一句話懟得無話可說,隻輕輕闔上了眼,不讓眼神走漏心緒。

顛簸奔馳一陣後,馬被猛地勒住,容雲睜開眼。

麵前是陌生的行宮,蕭恒一騎當先,後麵的人都已不見。

忽然間,容雲膝蓋、手掌傳來一陣劇痛——

原來蕭恒已是拎著他的腰,將他丟了下去。像是扔什麼不值錢的破爛東西一樣,容雲一下摜倒在地,手掌當即流血,塵灰染儘了白衣。

“起來。”

蕭恒冷漠的聲音再次響起,伴隨著紫電不耐煩的踏蹄聲。

奉命前來迎接的小內官嚇得麵如土灰,上前去扶也不是、乾瞪眼也不是。

——喜怒無常,恩威不定。這便是蕭恒了。

容雲咬牙忍著劇痛站起身,抖去衣襟泥土,一並整理好了平靜如水的表情,隨後躬身撿起那件玄色長袍,遞到蕭恒馬前。

蕭恒冷哼一聲抓過去,轉手又甩在了容雲身上,昂頭對小內官道:

“帶下去,沐浴更衣,好生服侍。”

說罷便揚長而去,留下一騎飛揚的煙塵和黑隼般的玄色背影。

*

容雲昏倦地泡在浴桶之中,手上傷口被前來的醫官清理乾淨,脫力般垂在一旁。

迎接的小內官在一旁侍候著,擔心他這副模樣會暈過去,不停跟他講閒話吊著精神:“大人莫怪,先前伺候陛下的李公公被陛下逐出去守陵了……李公公提攜的人也都被不在,讓我們這些年紀小不懂事的頂上來,還請大人多擔待……”

容雲在一片水霧中訥訥應聲,一邊在昏昏沉沉中混混亂亂地想著:果然如此,蕭恒就是那樣暴虐、專斷之人,下頭人怕成那樣,不無道理。

他又回想起昔日刀兵四起民不聊生的昌國邊陲,白骨森森、萬鬼哀泣的戰場……

每憶起這些,容雲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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