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獸性(2 / 2)

跑馬場內,馬倌牽出了大宛進貢的照夜龍鷲駒。

“這馬脾性不怎麼樣,可馴服後便能日行千裡,穩如平地。”

蕭恒換了常服,比平日的危重多了幾分俊逸瀟灑,目光略過容雲腳下:“朕此行不乘車輦。你比常人更易疲倦,來試試這馬。”

話音未落,龍鷲駒就在馬夫手中一躍而起,嘶鳴不止。

蕭恒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扯過韁繩,向自己方向一勒——

龍鷲駒猛地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幽黑的眼睛露出一陣恐懼。

就在那一瞬息,蕭恒業已騰身而上。

——許是關得太久,這馬養尊處優,又重新恢複了最初桀驁的野性,在蕭恒躍上馬背的一瞬,恐懼被狂躁的本能吞沒,隨著一聲尖利嘶叫,掙脫馬倌掌控、撩開蹶子衝了出去。

馬倌發出一聲慘呼,張開雙手欲去追逐——可那烈貨早已暴叫著馳出百米,猶如一條發瘋劣犬。

“滾開!”

蕭恒在馬背上一聲大吼,喝住麵若死灰的馬倌——

倘若被龍鷲就此一撞,是人是鬼,必死無疑。

蕭恒伏在馬背上,眉梢緊壓,眸中寒光會聚,狠狠勒住韁繩,身體伏低屏住馬鞍,任憑龍鷲不辨方向地橫衝直撞。

眼看莫之奈何,龍鷲在一片空地上發瘋似地跳躍,雪白酮體幾經立起,白色馬鬃掛著蕭恒黑色的衣衫在野風中上下震蕩——

在遠方隨駕臣子們看來,那便是不斷高高拋起、狠狠砸下的兩團色彩。即便僅僅是看著,也呼吸緊促、冷汗直冒,沒見過這種場麵的新晉選臣紛紛脖子後縮,兩眼呆滯、嘴巴張到耳根。

反觀蕭恒,他牢壓馬背絲毫不亂,當龍鷲再無氣力、隻能胡蹬亂踢之際,猛拽韁繩,右腿一勾,大喊一句:

“走——!”

龍鷲長毛炸起,低吼著擰起身子。它懂了掙不脫的道理,鼻子依舊發出噗嚕噗嚕的憤怒亂叫,卻不得不遵照蕭恒的指令,圍著馬場兜起圈子來。

風聲颯颯,草木低垂,蕭恒穩坐在馬背上,經過卸台時驀地下腰,右掌掃過地麵,執起地上長鞭,揮鞭時重新震聲厲喝:

“駕!”

馬兒跑得更快,恍若要把渾身的野蠻和不忿都消耗乾淨一般,風馳電掣,杳若流星。

馬依舊是好馬,神俊不減,隻不過這次,孰主孰從一目了然:唯有馬背上那個手握權柄、宛若天神的人,才有資格執掌一切。

一連跑了數十圈,龍鷲駒終於記起了這個男人帶給它全部的不好回憶。

它依著蕭恒的指令,腳步漸漸放穩,又順著他的心意,停在那個一襲白衣的男子近前。

馬背上的蕭恒微微一怔,幾個侍衛和馬夫同樣深深一愣。

“這馬從不主動近人,哪怕是製服過它的陛下,也不曾乖乖認主。”馬倌在一旁竊竊私語道。

蕭恒眉角從微蹙中緩慢揚了揚,翻身下馬來,卻見那馬已是溫馴地仰起頭,將噴著熱氣的鼻子微微靠近容雲淨透的麵頰。

容雲眨了眨眼,而龍鷲寶石般的黑色眸子,也正凝望著他。

——清姿若雪的青年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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