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不聊生便是如此,生完孩子遇上生活窘迫的,賣掉自己孩子是常有的事。
駱苕卻搖頭:“我隻想要七八歲的女孩。”
駱見殊覺得不妥,下意識建議:“小孩的話,還需那些不記事,打小養起的才貼心呢,七八歲的鄉野丫頭,心早已定性,恐不好調教,隻怕服侍不好長公主。”
話音未落,駱見殊才覺自己僭越了,長公主可沒說要貼心的,她迅速改過口來,“七八歲的女孩我那沒幾個全乎的,且模樣生的都不太好,不好入公主府,往後我替長公主留意著些,等您去我那挑。”
“模樣不打緊,周正健全便可,待皇姑母挑好直接送來公主府。”駱苕直接道謝,“多謝皇姑母。”
“都是做善事,說謝,佛祖會怪罪的。”駱見殊微笑著拍了拍置於案上的銀錢,端碗盞喝茶,喝完茶便起身告退。
駱苕親自送人出去。
府外河畔阿石正在殺雞,心裡想的都是,這些雞是他阿石和平平養的,殺也沒在府內殺,更沒讓長公主瞧見,那肯定算是“三淨肉”。
駱苕來到府邸便沒過多在意這些了,葷腥不忌。
午時過後,淩文袤再次登府求見,這回他倒是規矩,一直候在偏廳等人通傳。
駱苕正睡著,夜裡一直都睡不好,白日入睡反而能踏實些。
平平入內靜靜站上一會兒,好以確認,剛才的推門聲是否把駱苕驚醒,結果帳內的人沒有任何響動。
平平輕聲喚駱苕:“殿下,玄雀衛來人求見,就是那個馮侍衛。”
駱苕被平平的喚聲一點一點從沉睡中剝離,拉回床帳,捏起還在手中的蒲扇抬臂為自己扇風。
她說:“讓他等一會兒。”
“俾子適才交待過,說殿下您在午憩,可能要多候一會兒,他說今日得空,慢慢等您起,不著急。”平平聽著駱苕一嗓的慵懶便知駱苕這一覺睡得極深,柔聲道,“俾子去打水。”
平平退去打水端麵盆回來放下,又去倒了杯清水捧在手中候著。
駱苕這才起了身,撩開床帳雙腿探出床沿坐好,雙手支在床沿不肯睜眼,好大一會才醒過神。
“殿下,喝水。”平平見人睜開眼,忙奉上杯盞。
駱苕接過去趿上鞋站了起來,對平平說:“他姓淩,大塚宰家的兒郎,往後該稱呼他淩統領。”
平平和阿石,隻道是宮中的假馮侍衛為了看護長公主,入了玄雀衛,卻還不知假馮侍衛原本姓名。雖然心裡早已知道馮侍衛是誰的人,聽清姓氏後平平心頭還是顫了顫,她應:“是,俾子記下了。”順手去將床帳撩起來,用縛繩仔細固定好,再去到單外一側。
等駱苕打理妥當,行至偏廳,隻見淩文袤盤坐在軟席上,單手手肘支案,掌背托著下頜緊閉雙眸,好似已經睡著了。
駱苕雙臂交疊在身前緩緩走近,停住,從這個至高角度長久端詳一位男子,還挺有意思。
駱苕視線落在淩文袤的烏黑襆頭上,幾小細碎的鬢發倔強地探出襆頭邊緣,瞧樣子應當沒有抹蘭膏,視線再往下移一寸,便是飽滿流暢的額庭和微擰的眉心。
駱苕撇開眼望向支起的綾窗,她再也找不到確切的用詞,來形容一個男子的五官。
忽然想起她的狸貓,臥房的綾窗因為忘記給狸貓留窗,已讓它抓爛一扇,往後她的狸貓大抵是不用宿在她屋內了。
窗外枝丫婆娑,和風繞著沙沙聲送進廳內,靜得安寧。
似乎過了很久。
“長公主可真貼心……”
淩文袤人未醒透,話先至。閉著眼雙手舉過頭頂長長地伸著懶腰,“進來也不叫醒卑職,隻顧……”腦中神思清淺,一時想不到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