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融被調離內廷麒麟衛已經一年有餘,淩暉暗裡一直籠絡賀蘭融,賀蘭容虛虛應承,隻說自己理應忠於皇室。
至於忠於哪個皇室,淩暉與賀蘭融都未挑明深入去說。
賀蘭融作為孝玄帝駱煒詮的親衛,曾經隨駱煒詮征戰過,平反過,對孝玄帝駱煒詮有著獨有的忠心。
而孝玄帝駱煒詮末年昏聵,使賀蘭融有心無力,短短幾年的變故像鈍刀剜心,錚錚鐵漢的賀蘭融被擊得連連挫敗,從義氣少年快速蛻變成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折骨男兒。
淩暉完全把持朝政後,便調離賀蘭融出麒麟衛,賀蘭融欣然接受,成了嬉笑怒罵的千獅衛統領,負責京都市集安防,兢兢業業。
賀蘭融與李印儀成婚數年,兒女繞膝,說得最多的一句便是,得過且過,天地遼闊。
樹蔭下的李印儀紋絲未動,手臂支在月杖上神色淡然。
賽場上,賀蘭融一記貼地長球,風速穿過馬腹下的四蹄奔向慕容餘,慕容餘見機月杖捶地,撈起彩鞠淩空掃射,彩鞠再次奔回賀蘭融,賀蘭融眼風瞄準門心,彩鞠以迅雷之勢正中門心。
頓時,場邊呐喊聲不絕於耳。
判官舉旗高呼:“繁京隊得一籌!”
賀蘭融亮笑一聲調轉韁繩,向慕容餘投去一眼:“兄弟,好樣的!”這樣接二連三酣暢淋漓的配合,實在令人舒爽。
慕容餘振臂一揮得意道:“小意思!”
二人不再客套,調整隊形再次備戰,臨開鞠前賀蘭融望向場邊飛快掃視,未能捕捉到李印儀。
場外的女郎們尖嗓呼喚,對場上的男子們指指點點,討論熱烈,目及場邊逮到孤零零一人的淩文袤又是一番指點。
“對麵那人是誰家兒郎?瞧著不像是擊鞠隊的。”女郎杏眼定在淩文袤身上,推開周邊的嘈雜問得咬牙切齒,“天煞的,長的可夠峻朗的,不知家中可有夫人了?”
眾人被女郎逗得笑嘻嘻,有人跟著問:“哪位膽大的女郎,可敢上前問上一問?”
兩位出聲的女郎年紀稍長,早已拋開少女的嬌羞為在場的女郎們推動氣氛,遲遲不見人應答便覺無趣,目光轉回賽場。
“聽說那位是淩家郎。”有位知情少女弱弱提聲說道。
目光剛轉回賽場的女郎轉身看了少女一眼後,再次落回淩文袤身上,問:“是大塚宰家的兒郎?”
少女應是。
女郎饒有深意地撇了一下嘴:說:“那便是淩家世子咯,這可高攀不起。”心中暗暗嘀咕,大夥都在議論對麵兒郎身份,而這少女遲遲才開口,真掃興。
聽聞是淩家世子,眾女郎頓時偃旗息鼓,有些慶幸方才沒上前相問,今日這場合白吃一頓閉門羹,還落個攀龍附鳳的名聲可真會鬨大笑話。
少女眼中含著羞澀,甜甜地說:“並非淩世子,是淩五郎。”
聞言,女郎們又開始交頭接耳,躍躍欲試。
世子淩承佐和淩五郎到底不一樣,往後他們各自所處的位置不言而喻。
“原來是淩家五郎啊……”女郎籲氣一頓,貌似對淩家兒郎的話題不太感興趣了,隻敷衍似的撂了一句,“那你們還有機會。”
他們淩家還得靠這些京中世家貴胄聯姻,在場的這裡女郎們個個家世殷實,祖輩們都是靠功績立足大嶸,單論家世並不比淩暉差,淩世子夫人不敢隨便攀附,但淩五郎夫人,誰都能配。
至於女郎為何對淩家兒郎的話題不太感興趣,是因有些悶忿。
大嶸的皇帝還坐在龍椅上,暗地裡不服淩暉的大有人在,特彆是從前實力相當的同僚,轉眼將變成你的君王,誰人會誠心順服?
況且淩暉掌握實權之後,沒有醒目的政績加持,確實難以服眾。
淩暉早年以戰功著稱,孝玄帝器重,手握天下兵權又不得不服。
有個膽大的女郎,拖著長長的語調調侃:“就是那個在湧州丟了城池,被撤職的淩五郎嗎?何時躲回京都了呢。千載難逢的機會,誰攀的起趕緊去攀啊,就衝這倜儻長相,日日放在閨中賞著橫豎也不虧……”女郎還有半句嫌棄話沒出口,不緊不慢地指向賽場,“女郎們,今日場上這麼多勇猛矯健的好兒郎,你們可得加把勁,快些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