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文袤繼而又問:“如此著急回府,是府內備有避子藥方?”
“沒有。”駱苕磕在他的頸間搖頭,低低如實道,“是該要備一些的。”
是該要備一些,意思是昨夜還算不差,已經考慮後續。
淩文袤眉梢挑了挑,神清氣爽。
薄被鬆動,駱苕拉住從肩胛滑落的素緞,問:“申怡是你們安插在我身邊的人麼?”
淩文袤視線隨駱苕的動作收了上去,對她懷疑申怡的念頭有些匪夷所思,低嗤兩聲:“她眼裡隻有你。每回去你府上恨不得拿眼削我。”
駱苕了然言外之意,申怡不是他們的人。
可申怡是神色內斂的人,極少會外漏不合時宜的神色,淩文袤能如此說,想必申怡不小心神色外漏時被捕捉了去。
駱苕長長“哦”過一聲便噤了聲。
浴房內水煙嫋娜。
沐浴還是駱苕自己動的手,淩文袤沒給她備合適的衣裳,仍舊要穿他的寢衣,與昨日不同的是,高台上置滿瓜果糕點蜜餞,讓她在沐浴時也能伸手可拿。
駱苕趴在杅沿抓來一把剝好的石榴籽,望著掌心的石榴籽漸漸失了神,指尖木訥地一顆一顆撥著盤數去過,又一顆一顆盤數過來。
手氣挺好,十顆,十全十美。
她浮起一抹誠心淺笑,把石榴籽送回果盞,願他……
說出口的祝詞唯恐不會靈驗,便不說了罷。
用膳時,熱菜由淩文袤親手從庖廚一道一道,不厭其煩送入君瀾軒,食案上蒸花糕、煮羊湯、炙魚、燒鵝、糖霜油果……花樣層出。
淩文袤的庖廚菜式風格豪放,盛菜式的釜甕、碟盤都大,和公主府庖廚菜式精細風格截然不同。
駱苕目光被新式菜樣吸引,味蕾被水光油亮的食材打開,每樣也都能嘗一些,食用成效上佳。
飯飽神暢。
最後駱苕懶洋洋地一麵揪著淩文袤為她新挽巾帽的結扣,自怡自樂,一麵看著淩文袤進食。
今日,想必他是收拾不完殘局了。
淩文袤食不動後將筷箸放下,飲酒收尾,沒理她兀自起身離開,一刻鐘後回來,手中端著黑瓷碗遞給駱苕:“避子湯,趁熱喝。”
駱苕往黑瓷碗中看去。
湯藥色澤清亮,剔除黑瓷碗的底色,能分辨出湯藥的真正顏色——琥珀色,駱苕吸了吸鼻子,一股淡淡的藥香鑽入鼻腔。
她接碗的同時仰頭看淩文袤,在對望中將湯藥一飲而儘。
喝完駱苕才說:“淩憲,你騙我,這不是避子湯。”
淩文袤悠然坐定,長臂搭在膝蓋,晃了兩下,看她:“猜的真準,這是安胎的湯藥。”又笑了笑,眸色卻很冷,“喝避子湯,想都彆想。再讓我聽見那三個字,連今夜都不放過你。”
駱苕被安胎湯藥氣笑,這八字還沒一撇就先喝上了。
衣裳被收走,像樣的鞋履都不給她留,隻有一雙無跟錦繡解脫履,也是他的,她望向窗外一池靜水發怔,長公主一時成了深院幽婦。
她想到了自己的母後。
在外再如何雍容華貴,高高在上,女子入了後宮後院,也隻餘柴米油鹽,弄璋弄瓦。
敘話的欲望瞬間消失,沉沉地吐了吐氣不再理他,又想到了花凊的話,強者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