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華》全本免費閱讀
此時正堂庭院鴉雀無聲,連風都不敢撩響明亮的炬火。
駱苕站在淩文袤身後不遠處,險些驚到失了顏色,明明早已得知這是一場劫不走的獄,他也告知過在庭院離他遠一點,可還是被他凶橫氣焰給嚇著了。
她先前一直忐忑不安不是在擔心眼前二人的武鬥,而是事後這刑部如此一來,必將轟動朝廷。在刑部任職,沾血取命,本就不是一個吃香的差事,甚至有人會拒絕在刑部任職,張牧乾了近二十年,朝廷確實比較器重他,底下積累的追隨者眾多,若不然張牧將她關進刑部大獄,旁人定不敢服從他。
張牧和淩文袤鬨到如此境地,不論內情如何,這二人日後該何去何從?
駱苕深嗅一息不再去深想,麵對他們的非常手法,她想得再多也無濟於事,她真正該擔心的應該是牢裡的寒士。
她的墨守先生可保性命,其他的人一定也會有法子。
一旁的申怡知曉的內情少之又少,淩文袤這一股凶橫氣焰在她眼裡,反倒又成了莽撞的折分展現。
事情沒有就此結束。
隻見淩文袤偏頭向駱苕看過一眼,趾高氣昂地越過眾人,準備去將大門打開。
張牧赤紅著雙目,拿手背狠狠擦了一把嘴角的鮮血冷哼一聲,聲色驟然威厲:“來人,把人給我拿下!”接著又像對待公務一般冷靜下來說,“與淩五郎單打獨鬥已經給了大塚宰麵子,接下來便不會饒你這個禍害。”
單挑挑不過,群毆早已在一旁接著伺候,他張牧在刑部乾了近二十年,什麼手段沒用過,正經手段歪門邪道能用就行。
兩手準備乃至多手準備,這是他行事的一貫準則。
張牧手下的死忠打手得命,手持棍棒、雙叉戟團團圍上去,淩文袤止步回身瞭向徐徐靠近的打手,眸中的鬥意又被烘了上來,他自滿地揚起腦袋,緩緩往上捋起衣袖。
瞧著架勢,還想打。
淩文袤入刑部才幾日,完全沒有根基,沒有死命跟隨的打手,不過是頂著大塚宰淩暉嫡子的名分得了些敬重,被掐住脖子險些斷氣的張牧也不想再對他客氣。
前麵這一場單打獨鬥的假戲,被淩文袤做成了十成真,那張牧今日在自己的地盤,必須將麵子趁熱打鐵拿回來。
張牧麵向淩文袤高嗬一聲,也不顧隨著這一聲高嗬引出來的疼痛:“早知淩五郎會瞧不上他們,隻是讓你先過過眼,稍後再讓他們上。”旋即下命,“來人,先把長公主殿下請回牢房。”
淩文袤把劫獄對象駱苕落下了,他和她一南一北中間隔著數仗,離得還挺遠。
淩文袤瞬時要跟著張牧的提示改變策略,寒著臉逼退打手,想去到駱苕身邊。
電光火石之間,兩張巨網悄無聲息如閃電般,從打手後背越出迎麵而降,分神中的淩文袤故做遲疑,而後被兩張巨網牢牢困陷其內。
眾人咋舌驚呼。
就這樣將人給網住了。
淩文袤在心緒百轉千回間痛罵張牧千萬遍,這老家夥一早備好繩網等著網他,在網中扭曲的樣子彆說有多狼狽,醜是一定醜到極點。
適才器宇軒昂的人,頃刻間被困在兩張特製的羅網之中,施展不開手腳頓時偃旗息鼓,好在羅網沒開始收緊還能讓人站立,淩文袤雙手撐著羅網依然昂著頭,送去冷嘲:“張牧,你也就這點看家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