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華》全本免費閱讀
淩文袤披風戴雨跨入臥房,後腳跟一勾將臥房門輕輕闔攏,床榻內的駱苕放下雙臂循聲望過去,目光脫離惺忪卻還罩著一層朦朧,輕問闊步入內的人:“去哪了?”
鬆月螺鈿屏風的間隙才得見他挺拔的身影在浮動。
“交代一青先行回府。”淩文袤將巾帕丟進銅盆,脫去外袍丟掛在螺鈿屏風上,快速撈起下沉的巾帕擰乾,把額麵脖頸清理一番。
一青和赤眉在河對岸玄雀衛的屋舍,一記極具穿透力的響哨掠過聲形交織的雨幕送入公主府,淩文袤耳聽極敏,知道是赤眉給他送的暗號,未穿蓑衣未打油紙傘,穿好衣袍直接飛奔過去對麵玄雀衛屋舍。
明日就要離京,赫連薩朵暗暗差人來讓淩文袤速速回府,說再不回府,赫連薩朵會親自來提人。
淩文袤差了個口齒愚鈍的一青回去回話,告訴他母親赫連薩朵稍安勿躁,不必來提人。
淩文袤知道赫連薩朵這樣著急催他回府,必有要事相告。
床榻內的駱苕察覺他言行較往常明顯浮促,也便沒再多問,朝外挪了挪身子盯著屏風,又目迎沾了一身寒氣的人繞進來坐上榻沿,駱苕伸手去解他原本浴洗後還沒乾就被挽起的發髻,說:“你去拿方巾帕來,我為你擦擦頭發。”
頭發都還未碰上,手掌便被淩文袤擒握住,隻覺半明半暗的身影霎時傾軋下來,雙唇被封,乾燥微涼的唇麵沿著唇角轉戰臉麵脖頸,不該落下的都沒落下,而後火速向下竊玉銜珠。
火急火燎奪取意圖明顯。
“淩文袤……”駱苕神思被不算溫柔的撫觸漸漸激得懵亂,氣息顫顫巍巍,“你怎麼不高興?”
寒著一張臉,像她奪走了他的一筆橫財。
“倒是眼尖。”淩文袤褪掉二人衣物,抱人坐在他腿上,細細地看著眼前人,氣息隨著深喉上滾變得火燙,眉眼帶著一抹不知從哪兒挾持過來的溫良謙和,笑說,“興許你改個稱謂,我就高興了。”
二人臉對臉近在咫尺,但被淩文袤刻意保持的距離漏風又漏光,迫使駱苕的眸光隻逗留在他的臉頰,雙臂搭上他的肩胛,似乎如此便可以屏蔽許多坦露的旖旎之色,對視的時間久了隻能撇開雙眼,卻被人捧正臉麵強行與他對視,咽喉也不由自主地發顫,在他的注視下頓挫著喚他:“夫……夫君。”
好一聲生硬的夫君。
一聲夫君便能讓他心安,她願意給。
“嗯。”淩文袤挑眉含笑應著,收下她知趣的稱謂,浸在微光裡的五官舒緩成朗朗晴空的模樣,雙掌扶上尾椎兩側的細柔肌膚,指腹遊移幾許,輕抬慢慢往他身前推。
在她震顫時,他卻又不滿意了:“喚我的時候,應該帶點感情。”
駱苕委屈瞪眼看他,眼前的情形一如回到小茶樓。
淩文袤卻用身體力行恰到好處地打亂她的神思,駱苕咽喉滿溢出的吟哼聲也被他的吻一並擄走吞下。
絳紫床帳被懸在外側的腿陡然挑起,觳觫著起起落落。
呼吸交織跌宕間,交纏的兩道人影陡然換位,淩文袤俯在上居高臨下,重重吐氣毅然堅持:“夫人,再喚一次夫君,要好聽的。”
她的音色很好聽,涓細嫋嫋盈耳,私底下對他卻一直沒有誠心用在正道上。
他正在努力匡扶正道。
天下這麼大的局,何須再舍她一人悶聲入局為飼。
駱苕繃直的腳背稍稍鬆懈,眼尾泛紅連臉頰都未能幸免,她用噙著薄淚的雙眼看著淩文袤,還有惱意。
白日裡的那場歡好,忽略一地狼藉的話,更多的是意大於實,像淩文袤用精細的工筆畫親自一筆一筆描摹駱苕細致的身軀。
今晚卻截然相反,帳內的人沒有讓她的手腳閒著,調動她神思的同時,一直在調動她的肉體凡胎。
駱苕再次腦袋空乏,根本尋不到相宜的措辭,腦中一閃而過的唯有深耕深犁這一個不著邊際的用語。
她想,她快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