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解釋道:“因這兩位是支持孤,站在孤這一邊的人。”
杜荷撓了撓頭,隻覺得幫殿下辦完這件事就可以了,也沒想這麼多。
“你的作坊開在何處?”
“就在自己家裡。”
李承乾看著眼前的圖紙,頷首道:“這樣也好。”
杜荷走時,又帶走了幾張圖紙。
三馬車的銅錢就在東宮中,寧兒讓人拉到了後殿。
李承乾瞅著三駕馬車,馬車用黑油布蓋著。
掀開油布又是一個個的麻布袋子。
寧兒將其打開,捧出一把銅錢,道:“這裡麵有許多是隋錢,這些錢的質地不太好。”
李承乾拿過一枚端詳著,前隋的五銖錢看著質地很差,銅錢都發黑了。
自南北朝到前隋為止,其實私鑄銅錢的情況一直都有,最後就導致了銅錢泛濫。
而私鑄的銅錢有許多雜質,成色也很差。
而唐銅錢自李淵要改錢幣之後,到現在的貞觀年開始,坊間才開始大規模地使用唐銅錢,也就是開元通寶。
唐銅錢的錢幣上印著四個字正楷字:開元通寶。
大唐的銅錢防偽工作除了銅錢的大小尺寸,重量,與穿孔大小外,最重要的防偽依據便是開元通寶四個字。
這四個字是現在的書法家歐陽詢老先生所寫,他老人家的筆跡就是唯一的防偽證明。
唐銅錢的成色還不錯,倒是眼前的隋錢有些令人犯愁。
杜荷辦事粗心大意也沒驗貨,直接就將銅錢帶來了。
寧兒道:“這些隋錢也不是不能用,如今坊間還是有很多人用隋錢的,很多人還不願意將隋錢換作唐錢,將隋錢換做唐錢按成色來算,折損多少都是那些官吏說了算,至少虧損五成。”
錢嘛,隻是為了維持生活所需。
東宮在行商嗎?並沒有。
杜荷在行商嗎?他也沒有,他隻是在生產。
鑽大唐律的空子對這位太子來說很簡單。
沒有明確的貨物交易形式,甚至都不用交稅。
杜荷還給東宮送了一卷紙,李承乾打量著厚實又粗糙的紙,紙張泛黃表麵坑坑窪窪的,質地也很硬。
用來如廁倒是很合適。
等弟弟妹妹們午睡醒了,寧兒已將這些銅錢全部放入了庫房之中。
李慎邁著步子走到東宮前殿,在皇兄的書架上翻找著,終於找到了一卷圖紙,他咧嘴一笑,打開圖紙一看果然是打水泵。
“你做什麼?”
一句話語聲突然從身後傳來,李慎回頭一看是李治,忙回過身。
李治皺眉道:“你拿皇兄的圖紙做什麼?”
李慎解釋道:“東宮的事情我都和母妃說過了,母妃說既然是如此神奇的造物,就應該給父皇看看。”
李治又道:“你母妃說的?”
“是弟弟的母妃說的。”李慎老實巴交地回道。
聽到話語,李麗質走來。
李治連忙道:“皇姐,你看他!”
李麗質笑著道:“既然是韋妃交代,你聽話照做,這是沒錯,不僅沒錯,還應該這麼做。”
李慎低著頭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李麗質又對他道:“但這件事應該得到皇兄允許,伱覺得呢?”
李慎低著頭回道:“皇姐說得是。”
“你母妃隻是你母妃,但皇兄的東西就是皇兄的,你沒有錯,是你母妃做錯了,她應該讓你去問皇兄,而不是讓你私自拿皇兄的圖紙給父皇。”
看著李慎紅著臉將頭埋得更低了,李麗質安慰道:“好了,你現在拿著圖紙去問皇兄,是不是可以將圖紙交給父皇,以後在東宮的事都要與皇兄說,就算是你的母妃,也不能擅作主張。”
“弟弟明白了。”
李麗質又看向一旁的李治,道:“今天的事你也不用說出去,守口如瓶。”
李治點頭應聲。
孩子們的這些舉動,寧兒都看在眼中,後宮那些事又有誰不清楚呢。
長樂公主自小在深宮中,見多了後宮之事,現在李慎會這麼做多半是韋妃授意的。
可李慎是一個老實懂事的孩子,八歲的孩子又能懂什麼。
不應該被他的母後帶壞。
李慎快步走入後殿,抱著厚厚一卷圖紙,見皇兄正在敲打一些木料,就在一旁站著。
關中這些天的天氣一會兒冷,一會兒熱。
剛暖和了三兩天,現在西北風又不住地吹。
見到李慎站在一旁,李承乾道:“怎麼了?”
李慎還站在一旁抿著嘴。
李承乾放下手中的木錘,看著他道:“是遇到什麼難題了?”
李慎這才開口道:“母後說想要將打水泵的圖紙給父皇看,就讓弟弟來拿,這圖紙是皇兄……”
“嗯,你拿去吧。”
“嗯?”見皇兄這麼舍得,讓李慎訝異。
“你還要向父皇講解原理,之前教你的,你都還記得嗎?”
“弟弟記得。”
李承乾點頭道:“你拿去吧。”
“謝皇兄。”
李慎臉上又有了笑容,他抱著圖紙朝著甘露殿跑去。
李麗質看著李慎離開的背影蹙眉不語。
李治道:“姐,我沒有做錯。”
李麗質道:“嗯,你沒錯,你做得很好,這種事情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李慎這孩子很聽話,也很乖,可他的母妃不見得有多好。”
李治苦惱道:“難道任由他母妃胡作非為嗎?皇兄對我們的好,就這麼被她利用了。”
甘露殿內,李世民聽著李慎講解著原理,比如水壓氣壓得根本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