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東宮的錢袋子(2 / 2)

李承乾道:“睡前就不喝了。”

寧兒點頭,又將茶葉放回了壺中。

前賢聖人的書都是教人如何做一個好人的。

這些書看久了便會很枯燥,容易犯困。

李承乾捧著書,換了一個坐姿,挨著油燈看,又道:“準備一些茶葉給父皇,還有母後,皇爺爺,明天再給舅爺送去。”

寧兒又問道:“河間郡王那邊不用送嗎?”

“不用了,明天他一定來蹭飯。”

“喏。”

皇帝是很喜歡打牌的,他喜歡這個帶著一些運氣與博弈的遊戲。

近日來常常在武德殿與父皇玩到很晚。

這也是陛下為何在七月初七那天,隻在曲江池匆匆露了一麵的原因。

皇帝與皇後在曲江池坐了片刻,就回來找皇爺爺打牌了。

殿內,牌局正在繼續,李世民親自發著牌。

不多時,東宮的掌事女官寧兒小步走來,她端著一個盤子,盤子上放著的是三個罐子。

來到牌桌邊,寧兒道:“陛下,這是殿下送來的。”

李世民還在整理手中的牌沒說話。

長孫皇後給了她一個眼神。

寧兒會意之後,便將盤子放在了一旁,衝泡好三碗茶水,而後默不作聲地離開武德殿,快步回了東宮。

武德殿內的牌局依舊在繼續,在宮裡人的眼中,皇帝父子一家能夠坐下來,心平氣和地打牌,這再好不過了,不論嬪妃還是宮女都替陛下高興。

李淵每每出牌都很謹慎,沉聲道:“聽說吐穀渾大勝了?”

“嗯。”李世民應了一聲,而後拿起一旁的茶碗,喝下一口茶水,蹙眉看著手中的牌,手裡的茶碗遲遲沒有放下。

又是低頭看向茶碗中漂浮的茶葉,良久不語。

殿內,沒人說話,宮女與太監安靜地站在一旁,不敢出聲。

又是一局牌打完,長孫皇後起身道:“天色不早了,妾身還要去照料兕子,這孩子沒人哄著睡不著的。”

李世民撫著額頭點頭,而後讓一旁的老太監來替皇後。

牌局一直到了深夜,李世民和李淵都發現了一件怪事,根本不困,反而是越打越精神。

茶水泡了好幾遍,碗中的茶葉都沒味了,這才換了一些茶葉又衝泡了一碗。

過了子時之後,一旁的太監都昏昏欲睡,有宮女靠著殿內的柱子都已經睡著了。

太上皇與陛下還在牌局上廝殺。

翌日,等天亮的時候,群臣早早就在殿內了。

李承乾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又是插科打諢的一天。

再看李泰還是老樣子,在朝中每個人都好像是他的朋友。

注意到站在朝班中的長孫無忌,李承乾向舅舅禮貌微笑。

也沒有言語,舅舅與大外甥之間也隻是眼神交彙了片刻。

李恪在一旁問道:“皇兄,遊園的那天沒去嗎?”

李承乾揣著手道:“去了,不過孤很早就回了東宮。”

“那真是可惜了,可不知那晚李泰有多麼放浪形骸。”李恪說著話,目光剮了一眼還在與朝臣說笑的李泰。

在他眼裡,好像是太子沒去遊園,才會讓李泰囂張的。

李承乾低聲道:“你最近做什麼呢?”

李恪道:“在軍中射箭,尉遲恭將軍在教弟弟行軍。”

李承乾中肯點頭道:“好好學。”

“喏。”

言至此處,李承乾又補充一句,“不用在意李泰。”

李恪板著臉,“嗯。”

這兩個弟弟分明就不是一個賽道的,李泰完全是個文科生,李恪一直在衛府中鍛煉著,這兩人有什麼可比的嗎?

李承乾苦惱地看了眼皇位。

不多時,隨著太監的一聲高喝,群臣當即噤聲,一同躬身作揖行禮。

父皇腳步緩慢走到皇位邊,而後揮袖坐下。

李承乾注意到今天一早父皇的臉色不是太好,似乎是熬夜了?

早朝正常開始,今日的早朝很平靜,皇帝也沒什麼興致,三省六部各自彙報完之後,早朝就草草地結束了。

如果每天早朝都能這麼順利地結束,時間充裕還能回去睡個回籠覺,能隔三差五給個假期就更好了。

前腳剛走到東宮,皇叔李孝恭腳步匆匆來了。

皇叔是東宮的錢袋子之一,他要是不來東宮了,那就是出大事了。

現在還能健步如飛,看來形勢一片大好。

“聽說了嗎?勝光寺的天竺老僧最近也不知道出什麼事了,他總說罪孽深重,要懺悔半月,誰也不見。”

李承乾好奇道:“皇叔怎麼知道的?”

李孝恭走入崇文殿,與往常一樣坐下來,順便煮著麵條,笑道:“這長安城又不大,老夫怎會不知?”

李承乾頷首不語。

李孝恭又拿出五塊銀餅,道:“紅樓還沒有結局,有人要收買老夫,說是有了結局一定先給他們家,這銀餅老夫一個人拿著不踏實,你也該拿的。”

李承乾默不作聲拿過銀餅,交給一旁的宮女,小聲道:“給寧兒。”

李孝恭重重一拍桌子,感慨道:“聽說昨夜陛下在武德殿徹夜打牌,這件事被魏征知道了,那老兒就在甘露殿,指著陛下的鼻子罵。”

終於,李承乾來了興致,小聲問道:“一晚上沒睡?”

“也不知是哪個好事小人傳出來的消息,這宮裡的小人太多了,殺都殺不完。”

李孝恭皺眉想了片刻,又道:“這件事說來有點古怪。”

“如何古怪了?”

“陛下徹夜打牌也就算了,武德殿的那位老人家也徹夜未眠,照理說這把年紀了,不該如此的,難不成吃了什麼猛藥?”

李承乾道:“嗬嗬,孤怎麼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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