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立政殿的飯食都是東宮包攬了,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讓寧兒給小福多派幾個人手,往後多教教。
東宮的主廚小福隱約已經有了氣勢,這種氣勢多是在她炸毛般的性格中鍛煉出來的。
但凡宮裡有人說她閒話,她都會炸毛。
其實小福那丫頭就臉蛋圓了一些,看起來會給人一種胖乎乎的感覺,近來又胖了一些便會被取笑是不是在廚房吃得多了,真要說胖,那也隻是有些微胖,還挺健康的。
本來就是和麗質一般大的年紀,能夠做出一桌子飯菜,就很難得了。
於是,就讓寧兒給她分派了兩個下手幫忙,從此小福就是東宮掌事女官寧兒手下的二把手。
正因長樂公主的一句話,小福在東宮的地位拔高了許多。
所以,麗質這個妹妹還是很仗義的,平日裡小福與長樂公主走得就很近。
彆看麗質年紀還小,小手段一點也不少。
李承乾回到東宮前殿,拿起一旁的奏章看了起來。
監理朝政這些天以來,朝中已經習慣了用表格來記錄三省六部的用度。
仔細看著一個個條目,看多了便覺得頭疼,無他,因父皇在朝政上的用度銷說不上是一團亂麻,簡直就是一團糟。
這種哪裡缺錢,哪裡,並且不考慮往後幾年規劃用途的方式,是不可理喻的。
就比如說父皇根本沒有規劃未來三年要將錢用在何處,怎麼用。
李承乾將這份奏章放在一旁,也不是所有奏章都需要監理朝政的東宮太子批複。
大唐的財政情況著實令人感慨。
乾脆將這份奏章放在一旁不再理會。
深秋時節,夜裡的風聲在長安城呼嘯,到了白天這種風聲才會停下。
下了早朝,李承乾便讓寧兒告知朝中太子今日的行程。
李績大將軍一早就在承天門前等著了。
因麗質與母後,還有寧兒要準備冬衣,李承乾揣著手獨自一人走到承天門前。
李績抱拳道:“聽聞殿下今日要巡視城防守備,末將便在這裡等候了。”
“大將軍,先請吧。”
“喏!”
李承乾跟著李績的腳步先看了承天門的守備情況,本來嘛,朝中那些朝政能處理也都處理的,餘下的都是積壓下來的舊問題。
那些舊問題困擾父皇與朝中多年,就比如今天看到的朝中用錢問題。
李績陪在身側,這位大將軍還是和以往一樣,沒什麼話語,板著一張臉,身後跟著十餘個穿著甲胄的護衛。
走出朱雀門的時候,李承乾停下腳步,因看到一旁的酒肆有幾個人正在打架。
隻是多看了一眼,繼續往春明門走去。
去春明門的路上就一定會路過平康坊和東市,這裡是長安城最熱鬨的一片地方。
有酒客在平康坊門前,抱著酒壇醉倒在地。
也有人在街頭叫罵著。
東市的街道兩側整整齊齊擠著一個個的商販。
“大將軍,長安城一直都是這樣的嗎?”李承乾看著一堆雜物堆放一旁,眉頭緊蹙。
李績見狀,連忙命人將這堆雜物帶走。
眼前的街道更乾淨了,李承乾這才舒心道:“一直覺得街道要整潔才能體現長安城的莊嚴與大氣,作為都城整潔應該是必要的。”
李績抱拳回道:“太子殿下,若要潔淨整個長安城,需要的人力物力會很多。”
怕就怕太子監理朝政才兩月就有了驕奢之心,此刻就算是太子當即下令發動幾萬兵馬潔淨長安城,李績也會照辦。
但如此一來,朝野彈劾,或者是驚動了正在驪山秋獵的陛下,說不定又會惹來很大的波折。
可該勸說還是要勸說,他神色擔憂地等著太子的反應。
李承乾繼續走著道:“這種事可以讓京兆府慢慢辦,這長安城各個坊正也該以身作則才是。”
聞言,李績剛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李承乾笑道:“孤那天聽聞程咬金大將軍要將他的兒子吊起來抽,真有這種事嗎?”
李績尷尬一笑道:“打兒子的人多了去了,可沒見誰家當爹的會將兒子吊起來抽,知節他也不會這麼打兒子的……吧?”
“大將軍似乎並不是很確定。”
李績回道:“都說程家的孩子最不成才,其實在某家看來,程家其它幼子看不出來什麼,年長些的處默還是個好兒郎。”
“既然如此,大將軍隨我去見見處默如何?”
李績道:“現在處默多半就在長安城南的千牛衛。”
“走吧,去看看。”
“喏!”
李承乾忽然道:“大將軍,此番侯君集與段誌玄將軍要回長安了,怎麼沒見朝中討論封賞之事。”
“不敢瞞殿下,是因伏允可汗死後,消息傳到了吐穀渾,侯君集擔心吐穀渾族人生變,將伏允的親眷都囚禁了起來,可就即便是如此,除了投降的伏允的兒子,他的親眷在降軍中煽動了暴亂。”
“伏允死了,其族人恨從心起,因此侯君集幾乎殺光吐穀渾王的親眷,隻留下了一個親眷。”
李承乾頷首道:“就是那個投降的伏允兒子?”
“正是,準備押其來長安。”
李績故意將聲音壓得很低,他又道:“這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多,密報已送去驪山,陛下多半已知曉,所以中書省的房相與趙國公都沒有向殿下提及封賞之事。”
李承乾放慢了腳步,道:“大將軍覺得該殺嗎?”
李績又道:“此事,陛下會定奪。”
又看太子的臉色不好看,李績又道:“殿下多慮了。”
“孤就是個多慮的人,自從監理朝政憂慮的事就越來越多了。”
走到千牛衛的時候,程處默正在門前與一夥人喝酒。
李績命人上前將處默帶來。
誰知那酒水喝得正酣,被李績一拉,他又是一扯,大聲道:“呔!誰擾某家雅興。”
本不想失態的李績滿臉歉意地回頭看了看太子,又是踹了一腳程處默,再是用力將人拖倒在地。
程處默的力氣終究沒有李績大,最後還是被一路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