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很喜歡這個家的氛圍,這裡很熱鬨,也很有生機。
等東陽去見孫神醫回來了,她趕忙給睡醒的爺爺診脈。
蘇婉走到爺爺身邊,低聲道:“爺爺。”
李淵笑嗬嗬道:“好,好,你能嫁過來,朕也就放心了。”
蘇婉躬身一禮。
昨晚喝得宿醉,一早起床洗漱時,爺爺又壞了一顆牙。
東陽診脈片刻,又讓爺爺張嘴,仔細看了看,道:“這麼多年的調養眼看就要功虧一簣了。”
李淵撫須道:“隻此一次。”
蘇婉看著太上皇似乎對孫女還有些求饒的樣子,心中對這個家的了解又加深了幾分。
東陽蹙眉道:“這些天爺爺的飯食要清淡,孫女給爺爺安排,需要好好調養幾天。”
清閒的時候,蘇婉教著清河與汝南撫琴,這兩個妹妹有些笨拙學著撥動琴弦。
儘管今天的雨水還是冰冷的,東宮卻是溫暖的。
小福的心情很好,隻要這裡的人都還在,她就能一直開開心心地,現在寧兒姐也回來了,東宮又添了女主人。
她麵帶笑容,哼著高興的小調,用一塊羊油抹在鐵鍋上,開始烹製今天的菜肴。
天色入夜,一家人用了晚飯。
夜晚,東宮又恢複了寧靜。
寢殿內,李承乾並沒有將蘇勖的事告訴妻子,接過寧兒端來的茶水,繼續看著奏章。
蘇婉很喜歡看東宮的書籍,而在殿下的寢殿中,最多的便是書籍。
她從中挑選了幾卷,坐在殿下的一側,安靜地看著書。
畢竟是新婚夫妻,蘇婉與寧兒有時注意到太子的目光,還是會稍稍臉紅。
其實蘇婉的脖子很好看,李承乾總是會忍不住多看一眼。
蘇婉坐得端正,感受著丈夫的目光,她麵帶笑意也沒什麼好避諱的,大方地任由丈夫看。
李承乾注意到了她藏在嘴角的笑意。
寧兒接過殿外宮女遞來的木盒,道:“殿下,母後讓人送來的衣食。”
打開木盒子是一些糯米與雞蛋,下麵一層則是放著兩匹絲綢,絲綢很名貴,其中鑲著金線。
金線稠衣是皇後送給東宮兩位兒媳婦的。
李承乾打量了片刻道:“母後送的,就收著吧。”
蘇婉點頭,與寧兒一起將金線稠衣收起來,再將糯米與雞蛋擱在桌上,明天一早可以交給小福。
寧兒已取下了發釵,一頭長發披肩,將發飾都取下來,平日裡她就不喜歡裝點得這麼華貴。
忽又回首,她將一份田契放入一個木盒子中,在殿下身側坐下來,遞上道:“這是義父讓送來的田契。”
李承乾攬著寧兒的肩膀道:“一直沒說他老人家可有交代的?”
靠著丈夫結實的肩膀,寧兒低聲道:“倒也沒有特彆重要的,隻是說坐上金車之前,許國公有交代,說是望殿下早日準備東征。”
“嗯。”
李承乾稍稍點頭。
蘇婉坐在桌邊,她意外地發現丈夫處理奏章的速度很快,十餘份各地送來的奏章,三個時辰都已處置好了。
看太子去洗漱了,寧兒道:“以前妾身也會幫著殿下批複這些奏章,看看吧無妨。”
“寧姐姐真厲害。”
聽著蘇婉一聲姐姐,寧兒道:“太子妃萬萬不可這麼說。”
蘇婉拉著寧兒的手道:“寧姐姐比我大三歲,當得起一聲姐姐。”
她低聲道:“其實東宮沒有這麼多賓客,太子殿下還擔心伱會覺得悶。”
蘇婉道:“不會,東宮這麼多孩子,我喜歡孩子。”
翌日,天剛亮,李承乾便早早睡醒,穿著靴子腳踩著濕漉漉的地麵。
這個時候小兕子也睡醒了,她穿著道袍也要開始晨練。
在東宮門前,深吸一口清晨的新鮮空氣,便開始了晨跑。
一個時辰之後,寧兒走在東宮,開始為殿下一天的起居準備著,她已穿上了較為樸素的衣著,即便不施粉黛不戴發飾,也處處透著華貴。
今天蘇婉要跟著寧兒學東宮的學識,其實嫁入東宮之前,她就知道東宮的學識與眾不同。
經過長樂公主與東陽公主的解釋,她對東宮學識更感興趣了。
等弟弟妹妹睡醒了,一家人才用了早飯。
飯後,蘇婉就坐在寢殿的書架邊,聽著寧兒講述著這裡的學識。
一大早,李承乾就去了太液池釣魚。
風雨剛過停歇,太液池邊的小道濕漉漉的,風吹來的時候還能聞到池水的味道。
太液池的水麵上,冒著一些霧氣,在驟然降溫的關中,偶爾能看到這種奇景。
李承乾在一旁點上爐子取暖,在爐子上放上水壺,在邊上放上兩張餅與一些乾棗果乾。
休沐期間,閒適的一天就這麼開始。
這個時節的人們,絕大多數都是閒適的。
可能還有許多人正在為了生計奔波,但總會好起來的。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李承乾依著水榭的柱子坐著,側目看去是父皇讓人帶著一幅拚圖來了,身後還跟著不少太監。
本來這個水榭的空間還足夠用。
父皇一來,就有太監端來了柿子與酒肉,巨大的拚圖鋪在了石桌上,這裡顯得擁擠了許多。
很不客氣地打擾了此刻的寧靜。
一頭梅花鹿臥在身側,李承乾輕拍著它的腦袋,道:“難得清閒,兒臣就來這裡釣釣魚。”
李世民剛坐下來就開始了拚圖,道:“朕讓人去文學館,從青雀那裡帶來了關中的地圖,工部剛做好這幅拚圖,是整個關中的。”
“挺好的。”
見兒子一手提著魚竿,李世民道:“聽聞你昨日又去中書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