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貴在馬背上俯低身子,繼續前行著,張弓搭箭瞄準站在前方的敵人,一箭而出射倒一人。
跟在後方的梁建方心中暗歎,此人好箭術。
眼見敵軍被薛仁貴的氣勢嚇得紛紛後退。
而薛仁貴橫刀立馬,大喝道:“欲穀設何在!”
吼聲在河穀中回蕩,已有不少敵軍丟棄了弓矢與彎刀,拜倒在地。
唐軍就像是戰神一樣,被困在這處河穀許久的西突厥人早就沒了戰意。
見他們都丟棄弓矢與彎刀,紛紛拜服在地,薛仁貴也不再理會他們,從這隊敵軍中橫穿而過,朝著河穀深處而去。
梁建方見到被薛仁貴吼得拜服在地敵軍也是一陣無語,這究竟又是從哪裡蹦出來的人物。
喝令一聲,留下一隊人看管這些降兵,梁建方跟上薛仁貴。
於是,在河穀腹地令人哭笑不得的一幕發生了,上萬降兵跪倒在地,而唐軍卻如入無人之境,徑直穿過了這片河穀。
薛仁貴策馬在前方,看到了跪拜在的人中還有不少,十一二歲的孩童。
心中暗罵欲穀設,朝著河穀深處進軍。
等蘇定方來到這處河穀,他見到了跪在地上的降軍,隻有一具中了箭矢的屍首,並沒有大規模地廝殺。
蘇定方問道:“這裡怎麼了?”
“回大將軍,是薛將軍射倒了一人,大吼了一句欲穀設何在,這些人便降了。”
蘇定方感慨道:“可見欲穀設治下的伊犁河,已是人心儘失。”
戰場的前方,斥候來報道:“薛將軍,前方三十裡外還有一支敵軍!”
太陽越升越高,已是午時,薛仁貴來到這處西突厥人的營地前,大吼道:“欲穀設何在!”
沒人回應,這裡多是婦人,還有保護著羊群的孩子,他們皆是膽寒,顫抖地拜服在唐軍麵前。
薛仁貴調轉方向,不在此地久留,繼續往河穀深處而去。
戰場的另一頭,等到這個時候,裴行儉放棄了伏擊的想法,他再一次翻身上馬,準備順著這條山穀,一路向著欲穀設的大營殺去。
劉仁願也下了山穀,兩人策馬遇在一起。
裴行儉道:“不想等了,現在薛將軍與梁將軍的兵馬多半已殺入欲穀設的大營。”
劉仁願也道:“欲穀設比我所想的更愚蠢。”
說他愚蠢是因敵軍並沒有來這處河穀,也就說明了現在的欲穀設還沒想明白,大勢已去。
一個想不明白時局的領軍人物,必敗也是一個事實了。
劉仁願低聲道:“你我若能擒住欲穀設,共領大功!”
裴行儉頷首道:“好。”
兩隊人馬朝著欲穀設的大營方向而去,不在這裡伏擊,那就去抄了欲穀設的後路。
唐軍的前軍,薛仁貴從一隊西突厥騎兵中殺了出來,他與梁建方手執長槊,衝在最前方。
身後是遍地的屍體,但凡不願投降的,都會死在如戰神一般的唐軍手中。
眼看又一隊兵馬,看著人數大概有兩千人,薛仁貴一馬當先追了下去。
就快要追到對方,薛仁貴大吼道:“欲穀設,休走!”
吼聲在河穀中回蕩,策馬奔逃的欲穀設被嚇得一個哆嗦,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
而後,欲穀設發現了一件讓他更絕望的事,眼前還有一支唐軍殺來。
後方又不斷傳來了箭矢的呼嘯聲,欲穀設回頭看去,見到後方的勇士一個接著一個地從馬背上摔下來,他們摔下之後,是被追上來的戰馬踩死的。
這支最後的西突厥潰軍被前後衝擊而來的唐軍衝散。
欲穀設被唐軍的戰馬衝得摔下馬,當他還要站起身,兩柄長槊就抵在了眼前。
劉仁願提著長槊就抵在欲穀設的脖頸處,問道:“是他嗎?”
裴行儉拿出一幅畫像,朗聲道:“是他。”
劉仁願會意一笑,道:“很好!”
薛仁貴殺到了近前,立馬而起,道:“你們怎在這裡?”
劉仁願解釋道:“本想著他會提前跑,是某家高估他了。”
西域的潰兵紛紛拜服投降,這一刻梁建方終於可以好好欣賞這天山腳下的伊犁河景色。
劉仁願與裴行儉押著欲穀設一路前往大營,一路上投降的西突厥人見到了被押著的欲穀設,紛紛又一次向唐軍拜服。
三天之後,郭駱駝帶著一群崇文館人,開始了接管伊犁河治理的事宜。
貞觀十三年,十二月的寒冬,蘇婉一手扶著腰走在東宮,她已能感受到這還未出生的孩子,在腹中的動靜。
長孫皇後撫著兒媳婦道:“來年孩子才出生,你要多勞累了。”
蘇婉搖頭道:“不累。”
長孫皇後低聲道:“待孩子平安降生,一定是最厲害的一代人。”
蘇婉幸福地笑著。
正如皇後所言,李唐家已有三代人了,第三代是太子殿下與長樂公主,東陽公主,晉王殿下……而自己所懷的便是李唐的第四代人。
有了李唐前三代的人的成就,下一代人正如皇後所言,未來的子嗣,他們該是李唐王朝最強大的一代。
這些天東陽一直都在東宮,因寧兒姐也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今天軍報送入了長安,唐軍在天山大勝,活擒了欲穀設。
皇宮的西苑,觀德殿,這是近來新建的一座宮殿,意在皇帝自省自警的意思。
父皇與鄭公相處得越來越好,多半是父皇到了聽勸的年紀,鄭公屢屢進諫,父皇都采納了。
李承乾坐在一側,聽著英公念著軍報。
念完之後,李績又解釋道:“欲穀設是拿下了,天山東南以及腹地都已平定,契苾何力正在掃滅天山周邊的其餘部族。”
李承乾聽著英公解釋軍報,大致可以清楚此戰大勝之後,唐軍還要清理在天山周邊的反唐勢力,並且要一直掃到蔥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