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度大笑道:“好呀,兩位猛士用了一夜就收拾了高句麗四萬援軍。”
劉仁願板著臉道:“這裡大致隻有兩人萬人,沒有四萬,某家兵馬殺敵三千有餘,俘虜六千人。”
薛仁貴道:“殺敵六千,俘了兩千人。”
王玄策道:“怎麼隻有這點人馬,不是說有四萬援軍嗎?”
劉仁願神色冷靜地解釋道:“是英公他們在攻打玄菟城了,有援軍又回去了。”
王玄度尷尬一笑,又道:“已是大勝!兩位猛士立下大功,可有弟兄們傷亡。”
山林裡很安靜,兩位將軍都沒有開口說話。
意識到氣氛不對,又道:“怎麼了?這是大勝呐。”
劉仁願騎在馬背上手執長槊,沉默不語。
薛仁貴握著長戟的手有些顫抖,他從牙縫中蹦出一句話,“在鴨綠江,高句麗人用前隋將士的屍骨,築了一座京觀,數十裡長的京觀,數以萬計的屍骨。”
或許是因為太氣憤,四周的弟兄們都是板著臉,看著一群戰俘滿臉的殺意。
王玄度重重一拳打在樹乾上,麵色也黑了下來,收起了平日裡嬉笑的樣子,沉聲道:“他們怎敢!”
劉仁願道:“起初是百裡玄獎與陛下說過此事,如今我們在前方的斥候親眼所見,是他們回來稟報的。”
“啊!”王玄度怒吼道:“高麗狗!吾必屠之。”
京觀,在戰爭中用敵人屍骨堆砌而成的建築,或者是用土與屍骨壘成。
是一種炫耀武功,威嚇敵人的手段。
這不是埋骨,這是將屍骨壘起來,經受風吹日曬。
劉仁願手中的長槊刺出,捅入一個高句麗兵的腹中,隨後又迅速抽出,對方就倒在了血泊中。
一個唐軍將軍莫名其妙地殺人,給四周的降兵都嚇得一哆嗦。
劉仁願道:“留著點,慢慢殺。”
“喏!”
遼水的西麵,皇帝的大軍終於抵達了遼西郡。
李世民聽著遼水東岸的戰報。
“陛下,英公與江夏郡王已拿下了玄菟城,殺敵五萬,劉仁願,薛仁貴,王玄度領三路兵馬分三千兵阻擊高句麗的援軍,殺敵一萬有餘,契苾何力與薛萬備依舊圍著安市城,如今遼水東岸,已悉數拿下。”
“哈哈哈!”李世民忽然笑道:“好!朕還未至遼水,他們就捷報頻傳,當真是我大唐驍將。”
“陛下,英公詢問如今是否繼續東進。”
李世民走入大營中,當即坐下來,看著眼前的地圖。
李恪看著地圖上的局勢,英公戰略其實很明了,先是命一支大軍在遼水南岸吸引高句麗的注意,並且在遼水北岸渡河。
當薛萬備與契苾何力圍攻安市城時,北麵的玄菟城便派出了支援。
而英公就是在北岸登陸,直衝玄菟城。
就因玄菟城分兵馳援,英公才找到了機會拿下了玄菟城。
高句麗的將領被唐軍的多路進攻打不著北,甚至有一隊三萬人的兵馬離開玄菟城,去馳援安市城時。
他們回頭卻發現家已被英公打下了。
而劉仁願與薛仁貴阻擊了馳援的前鋒。
如今的狀況是安市城依舊被圍,玄菟城不僅沒有馳援到南岸,也被唐軍攻下。
餘下的三萬兵馬隻能東逃。
掌握了玄菟城與安市城,遼水東岸已在唐軍的控製中。
在唐人的用兵智慧下,高句麗人顯得這般不堪一擊。
李世民問道:“定方,你以為如何?”
蘇定方回道:“陛下,高句麗還有一支十五萬的兵馬,乃是高句麗將領高延壽與高惠真所領,正在朝著遼水而來。”<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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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看著地圖道:“他們得知了玄菟城已失,多半不會再進軍了。”
蘇定方頷首,十分認同陛下的這個看法。
李世民接著道:“張亮的大軍還未渡海?還未到卑沙城?”
“回陛下,還未至。”
李世民似乎是早有預料地冷哼一聲。
現在已是七月,天就要入秋了,李恪想起了皇兄的告誡,道:“父皇,十月就不好渡河了。”
李世民沉聲道:“傳令,全軍休整三日,準備渡河。”
蘇定方朗聲道:“喏!”
皇帝的三萬大軍在遼西郡休整下來,李恪帶著人策馬來到遼水河,看著寬闊的河道,向著對岸望去,已可以見到一縷縷煙,還有不少被掃平的村落。
已有將士領著人在造浮橋,準備渡河,他想起了皇兄的忠告,這一戰不要留有遺憾。
七月的中旬,皇帝的大軍渡過了遼水,全麵接管了遼水東岸,被圍困一月有餘的安市城投降。
李績與李道宗,契苾何力,劉仁願三路依舊是皇帝的先鋒。
契苾何力是個特勒人,他打仗向來是勇猛的。
“報!前方發現高句麗兵馬,就在河邊。”
“好!多少兵馬?”
“一萬餘人。”
契苾何力拿起長槊就要衝出去,薛萬備道:“莫要衝動。”
“無妨!”契苾何力道:“我的麾下都是最勇猛的戰士,一萬人罷了。”
當天,契苾何力還是帶著兵馬去攻打這一支高句麗兵。
不料這一次他中了埋伏,薛萬備趕忙帶著另一支兵馬將他救了回來。
契苾何力捂著腰部的傷口道:“是我大意了。”
“這是殺毒酒,軍中準備得不多,先給你用了。”言罷,薛萬備打開一個小陶罐,將清澈的酒水倒在了他的傷口上。
契苾何力的腰部傷口有個窟窿,窟窿應該不至於致命。
薛萬備清洗之後,又給他縫上。
“將軍,高句麗兵在慶賀勝利!”
“你說……什麼!”契苾何力怒聲道:“他們在慶賀什麼!”
“這……”
顧不上腰部的傷口,契苾何力領著人道:“爺爺在打天山時都沒受過這氣,欲穀設都不敢在爺爺麵前這般放肆!”
薛萬備長歎一口氣。
憤怒的契苾何力跨上戰馬,顧不上傷口再一次出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