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重生(大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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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獮獵場。

利箭脫弓而出,雕翎似長虹貫日,在空中發出厲響,射中兩隻鴟鴞。

楚照槿走出幄帳,修長白皙的肩頸由半袖坦領不多不少地顯露出來,鵝黃的襦裙勾勒出窈窕的身形,團花織錦的花紗在胳膊上靜靜搭著。

蕭王和蕭王後坐在不遠處,威嚴莊重,王兄楚佑手持長弓射雕,氣宇軒昂。

父母俱在,蕭國仍佇立在南溟之畔,大鄞的兵士還沒有血洗王城宮廷。

對於自己的重生,楚照槿還有些恍惚。

前世的滅國慘狀難以淡忘,睡夢中,地牢血泊曆曆在目,那杯鴆酒的滋味依舊縈繞在唇舌間。

隨著大鄞使臣車馬而來的,還有大鄞小恭靖侯的求親。

上一世大鄞出使並非借此之由,她在長安多年,對那位小恭靖侯亦有所耳聞,聽說他常年征戰,身邊無一妻妾。

楚照槿意識到,冥冥之中,蕭國和她命運的軌跡都在發生變化。

前途猶如迷霧,是對是錯都難以分辨,軌跡改變的理由亦難以捉摸,更不知曉這些變數是從何而起。

唯有肯定的是,大鄞的聯姻之求如一場及時雨。

楚照槿看到了機會,若大鄞有此意,至少如今沒有要滅蕭國的意圖,一切都還來得及轉變。

嫁於不嫁?

蕭王把選擇權交到了楚照槿手裡,她沒有拒絕,亦沒有一口應下。

今日獵場一行,是依蕭國王室秋日獮狩的舊曆,大鄞使臣自請同往。

楚照槿立於高台,陽光之下,明眸燦然,視線落到了大鄞使臣的幄帳。

大鄞使臣於席間觥籌交錯,相談甚歡。

唯有一張桌案離眾人甚遠,孤零零落在幄帳最末。

男子戴著金絲麵具,錦衣矜貴,默不作聲,舉杯獨飲,麵色從容,並未因他們的孤立而有半分的不悅和慌亂,毫無要加入他們的架勢。

男子倒酒的動作頓了頓,一道幽冷的眸光望過來,楚照槿移開了視線。

無數次的噩夢中,母後慘死的場景一次又一次細細描摹,大鄞使臣是凶手,她記得他們每一個人的臉。

搜尋遍記憶的每一個角落,她確信不曾見過這個人。

楚照槿揚了揚下巴,問身邊的女官:“他就是代小恭靖侯求親的使臣?”

小恭靖侯軍務在身,遠在朔州戍邊,不能親往蕭國,聯姻之求是一位使君代為傳達。

女官給楚照槿係好襻膊:“是,聽說是大鄞鴻臚寺少卿,名叫顧衍。”

楚照槿不曾親自迎接這位使君,那句“小恭靖侯尚公主之心天地可鑒”,從大殿傳到她的寢宮裡,已是一炷香之後的事了。

楚照槿垂眸,想到了什麼:“去給那位顧使君說,本宮在河邊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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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色空濛,水光瀲灩,微風吹皺河麵,宛若浮光躍金。

伊人在水,楚照槿隱在簾幕中,身形窈窕,手持一根長長的魚竿,垂到河水裡,等待魚兒咬鉤。

“臣使,大理寺少卿顧衍,見過公主殿下。”顧衍快步而來,身形頎長如玉。

“殿下叫臣使前來,是為聯姻之事?”

楚照槿點頭:“本宮在想,這場聯姻之後,大鄞能否保證,在本宮有生之年,蕭國舉國安定,蕭國王宮立於南溟海邊不倒,蕭國王室臣民平安無虞呢。”

她故意將最後的“平安無虞”咬字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