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交易(2 / 2)

楚照槿瀲灩的眸光沉了沉:“不用,他的目的不在本宮。”

月明星稀,夜色深濃,流水聲在寂寂的夜裡也顯得喧嘩,楚照槿踩著月華快步向前走,那地上的涼意隨著步履升騰到裙袂衣袖間去。

唯有持著畫的手心有些發燙。

找到那片流水聲的源頭,隔著水麵升騰而起的薄霧,她看見了顧衍,正背對著他浸入溫泉的一處。

楚照槿垂下眼瞼,臉上升起幾分紅暈,心裡暗罵道這人泡溫泉怎麼也不穿件中衣。

都怪怒意上頭,讓她什麼也不想就急匆匆地來了,撞見這般“旖旎”風光。

楚照槿抬步正要走,卻被人叫住。

“我恭候殿下多時,殿下怎麼走了。”顧衍的聲音伴著水聲響起來。

楚照槿冷笑一聲,聽著顧衍的意思,他既不慌亂也不愧怍,反倒是理直氣壯得很,等著她來問她的罪似的。

不說“臣使”,單稱一個“我”字。

若非顧衍有個三長兩短會影響大鄞與蕭國的關係,就不該隻抓了隱戈,應是將他顧衍一並抓起來,關進蕭國水牢裡,用儘酷刑,再用海水泡著傷口,逼他就範。

楚照槿轉過身去,唇畔露出一抹笑來:“顧使君,本宮府裡這玉床好睡嗎?溫泉舒服嗎?”

顧衍到她身前來:“殿下垂憐,我自然好得很。”

楚照槿覺得心裡有什麼東西在亂撞,手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灼了一下,生出幾分汗來。

近岸的水麵更淺,霧氣也淡,原先在遠處,她隻能隱約看見他裸露的臂膀。

可現在……

顧衍發梢濕漉漉的,水珠從他凸起的鎖骨間滾落,流過精壯的胸膛和微紅的傷痕,再劃過腹部堅實肌肉間的溝壑,直直流入——

男女間軀體的差彆,即便在水麵下隔著層衣料,也是看得清的。

楚照槿將視線移開,吞了口唾沫:“穿好衣服,你上來,本宮有話問你。”

顧衍哂笑一聲:“殿下就這樣問吧,我沒衣裳穿。”

“你說的話,本宮半句也不會信。”楚照槿怒意陡生時視線不自覺落到顧衍臉上,停頓一瞬很快急急跳開。

“我叫隱戈去給我去衣裳,是殿下將他綁了不是嗎?”顧衍望著她浮著紅暈的臉,目光灼灼,語氣裡暗有所指,“這樣看,明明是殿下不叫我著衣,殿下現在又羞些什麼。”

“流氓!登徒子!”楚照槿的羞怯被他戳破。

明明是她拿著證據來興師問罪,斷不能因為些虛無禮節,讓自己矮了一頭。

像是證明什麼似的,她的目光不再閃躲,正視顧衍:“本宮為什麼綁他,你會不知曉?你不必揣著明白裝糊塗。”

“就如同殿下所知曉的,我不過是為了一幅畫而已,這幅畫是亡母遺物。”顧衍的手攤了攤。

“是嗎?那顧使君的孝心真是感人至深啊,為了拿到這幅畫,不惜對自己下毒。”

楚照槿將畫抖開,冷笑道,“哦,對了,不光是下毒,獵場刺殺本宮的人,也是顧使君安排的吧,顧使君對自己當真心狠。”

顧衍歎了口氣,像是妥協,又像是退讓:“當真是我亡母遺物。”

“好,本宮就當你顧衍是個感天動地的大孝子。”楚照槿將那幅畫放在一邊,“那你殺了興和樓一百多人做什麼?你早就知道南溟流寇要作亂,不僅不告知官府,也不救百姓性命,還利用此事隨意殺人,其心可誅。”

“我為何要救,小公主莫不是在救世英雄的話本子裡長大的。那些百姓,死了便死了,與我何乾。”

顧衍低沉的笑聲充斥著嘲諷,長眸中寒光閃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