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出嫁(修)(2 / 2)

蕭王不舍地拍了拍楚照槿的手:“記得給父王寫信,就算嫁去了大鄞,我們小尋還是父王的女兒,蕭國的公主。”

一貫嚴肅的世子在此時偷偷轉過了身抹淚:“小尋日後若是受了那小恭靖侯的欺負,不必忍著,王兄領了人打過去,把我妹妹搶回來。”

成澤蘭輕打了他一下:“不會說點好聽的。”

楚佑被妻子教訓了,抱著女兒往後縮了縮,朝妻子認錯般地扯了扯唇角。

“那王兄說話算話了。”楚照槿莞爾,抹去臉上的淚。

踩在柔軟的氈墊上,觸感輕飄飄的,腳下的力氣著不到實處,她覺得有些不真實。

上一世在大鄞的經曆於她而言是一輩子的夢魘。

她在那裡受儘了一生所有的苦楚,滿腹周旋算計,終歸大仇未報,一杯鴆酒入口,最後慘死在大鄞獄中。

這一世,她又要離開蕭國,踏上去大鄞的路,便是親人猶在,香車寶馬相送,卻仍舊無法預見未來的命運。

殊不知是不是重蹈覆轍,竹籃打水一場空。

腦海裡浮現出一人模糊不清的輪廓,所屬是她的未來夫君——小恭靖侯。

上一世她困於深宮之中,未曾見過這位小恭靖侯,倒是聽說過不少關於他的傳言。

他姓莊,叫莊衍懷。

傳言說他人品貴重,秉性孤高,能文能武,又天賦異稟,十八歲便中了狀元,父母有從龍之功,姨母又是當朝皇後,自小頗得皇帝青眼。

他九歲時,老恭靖侯和侯夫人率領冷甲軍前往朔州,抵禦匈奴來犯,許是天妒英豪,兩萬冷甲殉國於朔州臨壁關。

人們沒有找到老恭靖侯和侯夫人的屍骨,許是早在戰場的烈火中化作了一捧灰燼。

那時候年僅九歲的莊衍懷,在靈堂上脫下了孝衣,撤掉了老恭靖侯和侯夫人的牌位,說他相信阿爹阿娘沒有死。

一日不見他們的屍骨,他便等一日。

莊衍懷十三歲生辰後,便襲了老恭靖侯的爵位,因著莊衍懷年紀尚輕,便喚他作小恭靖侯。

成了小恭靖侯的莊衍懷,便是長安城內所有小娘子想嫁的人。

甚至有了“不嫁天上美仙君,思慕侯府狀元郎”這樣的話。

回憶裡關於莊衍懷的一切,都和他的輪廓一樣,在她心裡像霧一樣淡。

對於這位不曾謀麵的未來夫君,她從未對他有任何真切的感受,隻覺前路難以捉摸,看不清也想不透。

最後在公主府的震天鑼鼓中,心中的一切所思所想漸漸歸於平靜。

公主府外公主出降引得萬人空巷,人人皆伸頭張望。

街巷儘頭,簇擁的人群紛紛開辟出一條道路來。

馬蹄聲由遠及近,在鑼鼓和歡呼聲中漸漸清晰,終於在楚照槿麵前停下來。

來人正是一位紅衣郎君,銀鞍白馬,朗若星辰,形態慵懶又瀟灑,驕傲又肆意。

“顧衍,你隻是作為大鄞使臣,代小恭靖侯來迎親,又不是你成婚,穿得這般紮眼有失體統。”大鄞使君低聲朝顧衍喝道。

顧衍對他的話置若罔聞,拉繩下馬,看著楚照槿,麵具之下眸光瀲灩,長眉微挑。

“梧桐已植,唯盼鳳棲。”顧衍唇畔揚笑,“臣使恭迎殿下出降大鄞。”

四周有人低呼,“竟有戴著麵具還如此俊俏的郎君,在遠處一身紅衣看得不真切,錯認成了婚服,還以為是我蕭國駙馬,未曾想迎親的大鄞使臣。”

楚照槿已然生得綽約絕色,平日的宮裝裝扮大多嬌嫩,今日得見一身紅妝,八珠鑲嵌的鳳冠華麗雍容,給她俏麗的容貌添了媚色。

感受到顧衍視線灼灼,她把團扇往麵前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