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絕色(1 / 2)

《救贖反派夫君失敗後(雙重生)》全本免費閱讀

朱甍碧瓦,掩映著九級高堂,畫棟雕梁,三微精舍之內,墨香四溢。

李貴妃往禦硯內舀了一勺清水,手持徽墨,灰黑的墨痕蕩開,慢慢研磨。

筆尖觸硯輕沾,移到奏折之上,頓住,遲遲不能下筆。

何驄眯著眼睛,看著奏折上的一行遒勁字跡,撫著下巴,冷哼一聲。

“這個莊衍懷,朕重視他器重他,命他去汝州巡鹽,結果呢,他給朕查出來了什麼!”

李貴妃跟站在案邊的何邈對視一眼,理了理何驄亂掉的袖口,移開那封奏折。

“驄郎生什麼氣呢,與行畢竟還是個孩子,自古鹽務就是水深的差事,他辦不好在所難免,回頭讓皇後娘娘斥責幾句便成了。”

何驄大掌重重落在奏折上,硯台裡的墨汁泛起漣漪。

李貴妃捂住胸口,驚得險些扔了墨條,袖口濺上幾滴墨汁,鬢間的金步搖一顫。

“驄郎你嚇著臣妾了。”

何驄摟過她,掌心拂過李貴妃的後背,對何邈道:“你上來,看看小莊侯都寫了什麼,朕至不至於發這麼大的火氣。”

何邈應是,畢恭畢敬拿起那封以“汝州鹽務”為題的奏折。

“汝州庫帑重地,鹽運始設前朝,鹽商課重,概為肇端,當輕徭薄賦……”

何邈沒接著讀完奏折,麵露訝異,“汝州鹽稅在前朝的基礎上早有削減,去歲不足,賬上已然有了虧空,父皇為民請天,厲行節儉,未迫及鹽商,命汝州官員自掏腰包補上了虧空,小莊侯自己沒查出個名堂,怎能把這些差錯歸結到朝廷身上。”

何驄闔眼假寐,李貴妃繞到身後,柔荑覆上太陽穴,輕緩按壓。

“貴妃,你說,小莊侯靠不住,汝州的這些鹽商,朕該怎麼辦。”

李貴妃輕笑:“臣妾身在後宮,懂得什麼政事,驄郎是大鄞天子,一國之君,是臣妾最敬仰的男子,驄郎說得辦法,自然最好。”

何驄手指點了點,臉上的怒意消散:“貴妃最是會哄朕開心的。”

“驄郎不如聽聽邈兒的想法,近來,翰林院的先生都誇邈兒讀書用功,文章針砭時弊,頗有長進。”

李貴妃俯首,微微湊近何驄的耳廓。

見何驄點頭,何邈作揖開口:“父皇,兒臣卻有所想。”

何邈自知得父皇器重,終日勤勉,何驄伏案時,他和生母李貴妃常服侍在側,不曾有所缺漏。

朝堂上不少迂腐不堪的老頑固,說三皇子並非嫡長,立長不立賢,那座東宮不該屬於他。

好啊,且看何爍貴為長子,病中孱弱,養在床榻,閉目塞聽,能否堪當重任。

“小莊侯身在行伍,不懂庫帑,尚不知鹽稅不可再減,賬務虧空,許是汝州鹽商沆瀣一氣,多有串通。”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兒臣以為,若要清理病灶,剜肉補瘡徒勞無功,不如忍痛,切取爛肉,方可止血化膿。”

言罷,何驄抬眼,銳利的眼神掃上何邈的麵龐,神情莊重,不發一言。

他拂開李貴妃的手,走上前,伸手搭上的何邈的胳膊。

曾經,何驄也做過同樣的動作。

對麵的那個人,是二皇子何爍。

何爍麵容清臒,弱不禁風,掌風未及,他先閉了眼,身體晃動的幅度很細微,卻早已儘收何驄眼底。

眼前的何邈,不似他的長兄。

他沒有動,仰頭迎著何驄的目光,狠厲堅定,無絲毫懼怕。

何驄大笑,渾厚的聲音充斥精舍。

魏懋也跟著笑,接著是李貴妃,最後是何邈,唇角高高揚起,沒有分毫掩飾和假裝謙遜的打算。

“忍痛剜瘡,不錯!”

何驄在精舍來回踱步,“這!才是我大鄞該有的皇子!這!才是我何驄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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