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將近,她不是該忙著準備婚事嗎,來翦教的機會湊什麼熱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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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怡手裡緊緊攥著兩張平安符,擠過人群。
低沉的經文撫平不了她心中層層蕩起的雀躍,因著那人跟在身後,她每一步都走得極為安穩。
降福神鳥在上,就這一次破格,過後,她會繼續做循規蹈矩的方家嫡女。
她會聽從父親的話,成為何邈的皇子妃,未來大鄞朝母儀天下的皇後。
隻要許她一次機會便好。
翦教集會,人群熙攘,他們不會被人發現的。
繞過神池,避開涼亭,步入參差的假山,方怡頓住腳步。
身後那人的腳步也頓住。
護身符在掌心發燙,溫熱蜜一樣泛進心裡,方怡咬唇笑開。
在訂婚書上簽下自己名姓時,清淚落下,那滴水痕早已乾涸,命運強求,她悉數領受,沒有彆的選擇。
那些委屈和心痛,瞬間算不得什麼。
此時,此刻,她沒有麵對教習姑姑,日複一日重複那些枯燥的動作禮儀,她不是聖上定下的三皇子妃。
而身後那個人,還可以喚她四娘,而不是礙於身份,叫她做彆的什麼。
“無……”
方怡揚著的唇角落下,手心收緊,揉皺了那紙平安符。
不是他,不是何無疾。
“方家妹妹來這裡做什麼,怎麼沒有旁人作伴?此地魚龍混雜,萬望當心。”
是何邈的側妃。
方怡莞爾:“側妃來做什麼,四娘便是來做什麼的,多謝側妃關心。”
“我嗎?自是來給三皇子殿下祈福的。”側妃搭上方怡的手腕。
方怡掃下側妃的手腕,話語裡的疏離不濃不淡:“四娘尚未同殿下完婚,未曾同側妃熟稔到如此地步。”
側妃掩唇笑道:“妹妹見外了,我隻是想知道妹妹的手攥這麼緊做什麼。”
“方四娘!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害得我和寧珈找了你許久。”
楚照槿攜董寧珈款款而來,徑直掠過側妃,遞給方怡一枚平安符。
方怡不動聲色接過,攤開手心,其間空無一物。
“此處人多,我迷了路,還好沒有同你們走散。”
楚照槿故作吃驚:“側妃也來了,今日翦教集會當真熱鬨非凡。”
側妃眉心微擰。
她分明是聽到消息趕過來,方怡怎會和楚照槿董寧珈在一處。
“未曾想,妹妹同二位夫人如此交好。”
方怡一左一右挽上兩人的小臂:“我同她們的關係,自是比側妃要好些的。”
行動間,楚照槿鬢邊的流蘇纏繞上方怡的,董寧珈的發帶垂下,搭在方怡肩上,看起來頗為親昵。
方怡的廣袖間,兩枚平安符交疊在一起。
一枚是楚照槿塞給她的,還有一枚,是給無疾求的,上麵寫著他的生辰八字。
楚照槿和董寧珈在此,側妃不便追問,悻悻而去。
董寧珈:“你還放不下他?”
她和方怡祖上有親,兩人是自小的交情,方怡情竇初開的時候,常拉著董寧珈說話。
董寧珈很適合作為傾訴對象,方怡悲傷或開心,董寧珈總能為之所動,笨手笨腳地安慰。
“放不放得下又有什麼關係呢,現如今,我們二人最後的相見的機會也沒了。”
方怡嘴角扯出苦笑,掩不住憂心忡忡的神色,“侯夫人也知曉了?”
楚照槿點頭。
有人在跟蹤方怡這件事,是她最先發現的。
若非她和董寧珈及時攔住了那人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