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正名(1 / 2)

《救贖反派夫君失敗後(雙重生)》全本免費閱讀

如巨石落入水中,街上嘩然,對楚照槿避之不及的行人紛紛回眸,顧不得趕路了,聚集到楚照槿麵前,審視的目光落到身上,猶如千萬隻螞蟻,楚照槿渾身不自在。

長安城裡人口百萬,最不缺的就是閒話,莫說大街小巷私密傳開的通奸之聞,不入流的走腳商販,多有違法亂紀的不當行徑,便是衣冠楚楚在朝堂之上高談闊論的京中官員,緋色軼聞算不得鮮見。

可此事不同,一夫一妻當街攔住楚照槿的去路,控訴的是莊衍懷欺辱民女。

雖說此一時彼一時,人們的記憶大多短暫,若一人多年承蒙世人美言青眼,一朝身有汙點,便如素布進染缸,曾經的所有行過的好事都不得作數,從此洗不乾淨了。

呈事司畢竟重啟不久,長安城中的人還恍惚記得,在人人眼中閻羅厲鬼般的都虞侯誕生前,他還有個名字,是小恭靖侯莊衍懷,那個長安城中適齡女子心中未來郎君的首選。

“不嫁天上美仙君,思慕侯府狀元郎”,大多數人眼裡的莊衍懷,文能高居榜首,武能保家衛國,多年的讚頌難免會失之偏頗,人們口口相傳,甚至得出了莊衍懷生下含玉的神話故事來,莊衍懷在他們心中,媲美神仙。

常年誦佛念經的信徒,妄圖成仙的修士,若有朝一日,發現自己篤信多年的神祇不光是假的,還是作惡多端的惡靈所化,沒有人能泰然處之,不瘋魔報複世間,都算得心誌堅定了。

楚照槿:“光天化日,平白無故,便找到我跟前來哭訴,我哪知你們懷的是什麼心思,總得讓我知曉你們是誰,再談論旁的。”

麵前的男子自報家門:“侯夫人,草民名為郭虎,是城東郭家莊的農戶,此人是我娘子羅氏,就是個街上沽酒的,我們都是老老實實的本分人。”

羅氏麵如土色,眼睛哭得紅腫,郭虎一開口,羅氏就不住揩去臉上的淚。

同為女子,楚照槿難免憐憫,命蕊絮上前扶起羅氏,遞了快錦帕給她擦淚:“你先彆哭,慢慢說,若真有此事,找到我跟前來,我必不會閉目塞聽,充耳不聞。”

羅氏道了句謝,喉間哽咽,聲音嘶啞,聽來是哭了多日了:“我就知曉侯夫人心善,不會不管不顧。”

楚照槿背後像是被什麼東西戳了戳,生出的惻隱之心連忙消減下去,生出隱隱的不適來。

說上兩句,便一口一個主持公道,在眾人麵前稱她良善,事情還未說清,就把她架到了道德高點,但凡她說出一句錯處下不來台,這些看熱鬨的必然群起而攻之。

這不是受了欺辱,委曲求全,討要公道的態度。

楚照槿皺了皺眉,隱忍不發:“你們上來便指控我夫君行為不端,哭訴了這麼多句,也不見你們說清楚我夫君到底做了什麼事,時間地點事件始末還記得多少?”

羅氏兩腿一軟,說著又要跪下去,樊香梅會意,箭步上去把羅氏架起來,不讓她再跪了:“好好說話,彆動不動就跪。”

郭虎扶接過羅氏,對著樊香梅哈腰:“三日前……”

“你先住口。”楚照槿見羅氏緘口不言,而郭虎說得激動,故意打斷了他,“此事你並非苦主,不必多言,讓你娘子自己說來。”

她在蕭國做公主,在大鄞做侯夫人,上輩子還當過宮女,身份不嫌多,不過此等斷案的事,還是頭一回見,說來她起點頗高,首次有機會拍下手裡的驚堂木,遇上的便是清官難斷的家務事。

同莊衍懷朝夕相處,在氣頭上稱他過不少次“流氓”,都是口中罵罵罷了,成婚那日,她不讓莊衍懷碰自己,他便無一次逾矩。

她見過莊衍懷從小坎坷,幼時在北燕連話都不會說,自無人教習其善惡道德,也許他本性惡劣,可也斷不會做出此等傷天害理的事。

羅氏的遭遇,隻有兩種可能,誤會或編造,不會是莊衍懷為之。

結果不難猜,她是拿著答案找問題,按圖索驥,難的是如何在莊衍懷名聲大敗的關隘上,打破所有人的偏見,讓長安城中人相信莊衍懷。

如果不能在此還莊衍懷一個清白,今日後此事公堂對簿,能查明真相,閒話早傳出了百十裡,早失去了給莊衍懷正名的機會。

楚照槿對著羅氏道:“在公堂上,冤情亦是需要苦主自稱,你夫君替你說再多,也不能代表你的證詞。”

羅氏懂了楚照槿的話,有些難以啟齒,聲音支支吾吾:“事發在三日前……康平坊萬花樓,亥時正刻。”

楚照槿問:“康平坊萬花樓是煙花地,你一個已嫁婦人去那裡做什麼?”

三日前,亥時正刻,莊衍懷的確未放衙歸家,她記得那日等了莊衍懷許久,一桌子菜熱了又熱,到後半夜,也沒見他人影。

羅氏低了頭:“那日我接了萬花樓的單子,去給樓裡送酒,本是送完酒就要走的,侯爺就帶兵闖了進來,羈押了不少人,我嚇得路都走不動,怕呈事司把我也給抓起來,便找了個房間躲起來。”

羅氏說著說著,揮淚如雨:“後來,我聽著外麵的動靜小了,從床底下鑽了出來,以為自己能安然逃走,誰知……誰知侯爺闖入了房中,便欺辱了我。”

“真不是人啊!”

“衣冠禽獸!”

“可恨我們從前都看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