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5.秦時風韻(32)一更(1 / 2)

秦時風韻(32)

自從進了趙國, 一直有趙軍接引,並不允許這一行人太過自由的活動。不過是離的遠,從不靠近罷了。

這與桐桐派人禮送趙勝一行人出境的目的是一樣的, 誰也不傻。

距離邯鄲三十裡,便有趙臣來接。

王陵遞了文書來:“趙國君遣郭開前來迎接。”

蒙恬皺眉:“郭開乃何人?”未曾聽過此人!若名不見經傳之輩, 豈不是有羞辱女君、羞辱秦國之嫌?

王陵:“……末將未曾聽聞過此人。”

他們沒聽過, 但是四爺和桐桐卻聽過。郭開乃是趙偃的玩伴、伴讀, 在趙偃為國君之後, 得以簡拔。

此人並非無名之輩。‘廉頗老矣, 尚能飯否?’這個話人儘皆知。

可這話通過郭開的嘴傳到趙偃的耳中,便成了:廉頗雖年邁,但飯量不減, 與臣會麵,如廁三次。

於是, 趙偃認為廉頗老而無用,便不再召廉頗回趙國。

而在趙國最後的曆史上, 郭開也留下了極其濃重的一筆。

王翦攻趙,對趙主將李牧之能甚是忌憚, 為了避免硬碰硬,傷亡過重。他便派人花費重金收買了郭開。

郭開收納重金便給趙王進讒言,汙蔑李牧與副將意圖謀反。彼時的趙王為趙偃之子趙遷, 趙遷對郭開之言深信不疑,下令誅殺李牧。

李牧死,趙國破!

王翦率軍滅趙,活捉趙王!

唐朝時有詩人周曇做了一首詩,就是說此事的:秦襲邯鄲歲月深,何人沾贈郭開金?廉頗還國李牧在, 安得趙王為爾擒?

小人物一個小動作,扇起來的可能是曆史的颶風。

一如當年開了城門放呂不韋和嬴子楚出邯鄲的城門衛,亦如在前麵不遠處等著迎接自家的郭開。

這樣的人,而今就算是名不見經傳……又如何呢?

桐桐說蒙恬:“我大秦用人,向來不拘一格。既不以出身而論,便勿要以此低看他人。”

蒙恬看向扮作小童的嬴政,嬴政微微點頭,蒙恬應了一聲‘諾’。

桐桐:“……”不是什麼時候都要看你家公子臉色的。她說這些跟著的親隨:“路途遙遠,身在敵國,看一小童作甚?”

怕人把嬴政這一張稚嫩的臉跟他的身份聯想不到一起麼?嬴政雖與幾年前不同,但秦趙兩國常有使臣來往,見過嬴政者不知凡幾。

出門在外,安全最要緊。

桐桐喊嬴政:“上來!”

嬴政吩咐蒙毅:“傳令——聽安平君吩咐。”

“諾!”

嬴政又看王陵:“將軍亦然!”

“諾!”

桐桐還是帶了些瓶瓶罐罐的,這有些東西是出門必備的。治病的藥丸子需要,各種調配過的調料得要……能做一些簡易偽裝的東西也得帶。

嬴政都沒見過這個,他好奇的翻騰:“甚是古怪!”

桐桐自有解釋:“常與呂氏門客交往,他們中不乏吳楚子弟。吳越之地,雕題黑齒,可聽聞過?”

雕題是紋身、繡麵;黑齒顧名思義,就是將牙齒染黑。

他們自山林取各種天然顏料,桐桐手裡這個東西就是托行商從楚國買來的。此物無毒,沿用了不知道多少年,安全自是不用說的。

關鍵是這東西調弄調弄,做偽裝之用,甚好。

桐桐抬起嬴政的臉,他長的太有辨識度,有極為闊朗又英挺的輪廓。她給他把露在外麵的皮膚給塗黑一些,再給手上添一些疤痕。

一個仆從,手上怎麼可能那麼乾淨?

包括指甲,整齊的指甲被刻意搓出參差來,她說嬴政:“手抓土,指縫黑臟為上。”

嬴政對著銅鏡摸了摸自己的臉,再抬手把發髻抓的鬆散一些。

桐桐就笑了:“……”孺子可教。

再出去之後,眾人怔愣了片刻,便各司其職。

郭開此人,誰去與之對接?

叫誰去都是自降身價,便是看著客氣,可態度這個東西……骨子裡的高高在上是騙不了人的。

桐桐看四爺,故意問:“誰去?”

四爺:“……”與奸佞小人打交道,那自是我去。

桐桐就樂:去吧!每個能在曆史上留下名字的人,那都不是一般人!哪怕此人是個小人。

她手托腮專注的看四爺:這事換誰也乾不了呀!

四爺白了她一眼,一下車便成了一個守禮君子。

郭開不緊不慢的朝這邊迎著:國君對贏蠶之恨,恨入骨髓。兩軍陣前,顏麵儘失,這幾年公子在邯鄲受儘了世人的明譏暗諷。

聽聞此次秦王命贏蠶為使,國君心中之憤之恨便已壓不住。

身為國君之臣,自是當為君分憂。

贏蠶來邯鄲——那自是有厚禮等著呢!

郭開抬頭,看向一臉笑意的呂家子:一賤商之子,以色侍女君,幸進之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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