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風韻(67)
今日四爺出城, 相送者確實是多。
這些人目的自是不同,眾人皆猜測,長公主必來相送。若是投貼無門,長公主不是極好的人選麼。
其實何止是桐桐出來送四爺了, 此時車上, 嬴政正在坐。
三人說話不欲叫人知道, 嬴政出宮,更是瞞著人的。他是坐著桐桐的馬車從宮裡出來的, 王翦守衛鹹陽宮的好處凸顯,嬴政進出儘可自由。若想偷著離宮,彆人也不能知道。
坐在馬車上,說的是雍城事。
說到底,不過是未雨綢繆罷了。任何時候, 都需得留一暗手,以備不時之需。
嬴政將密旨遞過去:“軍事與太後無關,有太王太後印璽, 便作數。”
四爺接過來,“有旨即可!養兵所用,我想辦法。”
善。
出了城, 遠遠看見相送之人,桐桐就得下車了,若不然,車裡的嬴政便藏不住。
呂三子早被呂不韋打發來了, 親自送這庶子出遠門。
這會子宮中馬車停, 四周女衛戒嚴,一瞧便知,長公主在馬車上。此刻, 相送之人馬上禁聲,自覺的退於兩側。
呂四子一身黑袍自馬車上下來,轉身去接,就見一素雅女子自馬車上下來。看見過閱兵的,有遠遠見過長公主的。可如此近距離,見過的人少。
儘皆說此女乃醜女,醜女之名天下儘知,可此女雖不明豔,卻也雅正。
就見她扶著文淵侯的手從馬車下來,細心之人皆看的見,兩人腰間所懸玉玨為一對。從馬車上下來,眾人見禮,桐桐點頭:“免禮!”
她並未多看這些人,隻跟四爺說了一聲:“你作彆,我去前麵等你。”
“好!”
她帶著人徑直朝前走去,路過亭子,見亭子中有數人,儘皆朝這邊拱手,她頷首回禮,未曾停留,繼續朝前走去。
四爺與人作彆,客氣半晌。
呂三子見這庶子一副貴人模樣,周旋於眾人之間,遊刃有餘,麵色便不大好看。再看向那走遠的宮裝麗人:原以為真是一醜女,竟是不知長公主原是這般容貌。
跟著的人低聲道:“三子,在邯鄲時,求助於府上時,您推給四子接待。”
呂三子冷眼以待:多嘴!
這般女子,這般出身之女子,竟被這庶子得了去。
四爺過來跟他作彆時,呂三子的麵色還未曾好點。跟這種人,四爺有甚可計較?
他說:“有勞兄長了!”
“父親所托,不好不來。”呂四子隨手指了幾輛馬車:“這是路上所用,你一路小心。”
“謝兄長。”四爺說著,便朝亭子指了指,“還有友人作彆,小弟便不陪了。”
“隨意!”呂三子說著,轉身先上了不遠處的馬車,隔著簾子朝那邊看。
四爺對著亭子的方向疾步快走:“師兄——”
李斯、韓非、穆歌三人遠遠的見禮:“師弟!”
李斯笑道:“師弟意氣風發,前途無量。”
四爺笑著拱手:“見笑!見笑!”
李斯攜四爺之後,低聲問道:“可否幫為兄引薦長公主?”
四爺看李斯:不投奔呂不韋?
曆史上,此人拜在呂不韋門下,被呂不韋任命為郎官,而後才被引薦給嬴政的。
郎官是什麼官呢?是相府的附屬官,拿相府俸祿,這麼一個官位。
引薦桐桐,她那性子,是得提前跟她說一聲。
四爺便笑:“諸位乃某之師兄,本也不是外人,早該引薦。”
韓非攔住:“此不妥……”
四爺說他:“公主受教於秦國三位先王膝下,又豈是一般女子!便是韓師兄他日歸韓,這跟與長公主相交有甚關係?”
穆歌忙拱手:“我在丞相府中,隱有耳聞。丞相與門客議事,言辭中對長公主頗為忌憚。此一定非尋常女子,某若得相識,三生有幸。”
四爺笑了笑,“稍後。”說著,便轉身尋桐桐去了。
桐桐站在路邊正看野柿子樹上的軟棗,見四爺過來了,她就抬手指著:“那一枝繁,折下來我嘗嘗。”
水果少,看給人饞的。
四爺高,他過去給那一枝折下來。路邊野樹,塵土飛揚的,果子上都是,他摘了幾個果子下來,用帕子給擦了,桐桐捏了塞嘴裡,然後眉頭一挑:“甜的!”
說著,塞給他一個:“嘗嘗。”
除了核就剩下皮了,好吃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