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泥地而過,前一日踩過,第二日相對乾燥。可在乾燥的腳印之上,踩踏的腳印較之下一層濕潤,這是為何?”
桐桐相信路探所報訊息,這些人儘皆受她訓練,“隻能說明,這一路人馬在晝夜交替行軍,他們隻希望咱們看到十數萬人馬!而實際上,這一路人馬當翻倍,在三十萬上下。
而另一路,必然是以少充多。看起來四十餘萬,實則亦是三十萬。這就是為何,暗探報來,說是有些痕跡蹊蹺,灰燼量少,不足以燒開一鼎水。”
蒙驁看王齕:此乃兩撥暗探,儘皆發現蹊蹺。他們無法相互溝通,可所得信息整合之後,相互印證。這便佐證,他們所懷疑皆有理!而長公主推測,並無錯處。
敵方六十萬人馬,分兩路,每一路三十萬。
蒙驁當機立斷:“王翦將軍,自函穀關外調二十萬於你,速回援陰晉!對方知入大秦腹地凶險,凶險之地必有趙國二十萬人馬;而渡河需楚軍,因而,亦有楚國十萬人馬。務必將這三十萬人馬全殲於陰晉。”
王翦應諾:“屬下這便動身。”
等王翦一走,王齕立馬調整部署,守關十萬不能動。亦不能叫對方察覺函穀關人馬少,防止他們衝關:“分段合圍,使他們首尾不能呼應,不知我軍根底。”
這一調動,軍中忙了起來。
桐桐眨巴著眼睛,站在中帳中:兵力少,之前設想二次設伏便更不成了。
該當如何?
她稍一沉吟,便找蒙恬:“召集人手。”
隻三百護衛而已。
“後勤還有多少人手?”
“數千老卒,數千壯女,殿下欲要何往?”
桐桐往山坳裡鑽,砍小兒手腕粗細灌木,“能否訂做木架子?”
啊?
“再借眾人衣衫,交由壯女,軍中所宰殺牲畜之血留著,將衣裳染成血色……”桐桐說著,就順手扔石子砸死一隻野雞。
而後取了衣裳內襯,綁了一個簡易的架子。
又殺了野雞,令一護衛脫下內裡所穿葛衣,用雞血將衣衫染紅。而後衣裳撐在架子上,桐桐鑽到裡麵。
有一才轉身的護衛嚇了驚叫一聲,似是看見無頭厲鬼。
蒙恬:“……”他接連朝後退去:“殿下……”
“夜間,若是這般厲鬼在敵軍退軍路上,會如何?秦軍之前有以斬首記軍功之法……”
敵軍必是以為此乃厲鬼!
“若厲鬼緊追不舍呢?”
“必是以為天助大秦,秦能驅陰兵……必亂其心智軍心,更有甚者,隻怕存了心魔,此生不敢麵對秦軍!”
桐桐便又鑽出來:這就對了!如此這般,他們怎會發現函穀關兵力少,繼而闖關?
並不是殺了才有效!若是殺不了,那便——誅心!
魏無忌領魏軍打頭,尚未至函穀關,一見起伏地勢他便下令:“戒備——戒備——”
第三聲戒備尚未出口,便見丘陵高地上,冒出了秦軍。
蒙驁領兵於高地之上,“信陵君——侯君多時!”
魏無忌皺眉,怎會在此地設伏?此並非最好的設伏地,地勢不夠。還未及思量,便見石頭自高處滾下,衝了過來。
緊跟著帶著火簇的箭便飛了下來。
魏無忌隻能下令:“衝過去!衝過去……”再往前地勢開闊,必無伏擊!
此一處,損傷未曾統計,應該不大。衝過去,終於地勢開闊,然則太陽已落山!
正往前奔,就見前路與道路兩側,綠火盈盈,這陰森的綠光中,高大的無頭鬼將,手持刀戈一步一步,僵硬又笨拙的朝他們湧動!
遠遠的,聽見有人喊:“殺啊——陰兵助我大秦——殺啊——”
一時間,軍中大亂!
魏無忌幾番擂戰鼓,亦不能阻止將士丟盔棄甲潰逃。
“信陵君——”一個女聲響在耳邊,一把匕首抵在脖頸之上:“信陵君——彆來無恙?”
魏無忌皺眉,扭臉去看,見到了——贏蠶!
桐桐笑看著他,卸了他的兵刃:“隨我去鹹陽做客,如何?”
魏無忌看著戰場上,魏軍將士竟無幾人敢反抗,能逃則逃,逃不了則被殺:“……竟是我等錯了!”
何來鬼兵?“分明是函穀關兵力不足……”之所以在不合適之地設伏,為的隻是從那個地方逃竄,至此處,正好日暮,天黑借鬼亂軍心而已!
“如此說來,陰晉……陰晉……趙楚三十萬人馬!三十萬人馬,儘皆喪於陰晉!”,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