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哉怪哉!”趙蔥說著,正要下令,遠處馬蹄聲急,他以為是斥候有急報。
卻不想乃是邯鄲傳令官,遠遠的就聽見喊聲:“大王急令——大王急令——大王急令——”
趙蔥帶屬下下馬接詔令,結果拿到手裡打開,竟是下令:原地駐守,不得擅動。
他不解的看向令官:“此乃大王親下詔令?”
令官看他:“此詔令焉能作假?”
趙蔥指著前麵隻數裡外的秦軍,那邊塵土飛揚,馬蹄聲震動的腳下的大地都在震顫。隻要下令,秦軍必敗。
而今,下令原地駐守,不得擅動?
令官問趙蔥:“將軍欲違令而行?”
“不敢!”趙蔥揚聲道:“臣遵令!”而後傳令下去:“原地駐守,不得擅動!”
“原地駐守——不得擅動——”
“原地駐守——不得擅動——”
“原地駐守——不得擅動——”
一聲聲傳之後軍,而後就這麼看著秦軍從眼前過去,直撲蒲陽。
李信高呼:“趙軍不敢妄動,我大軍無後顧之憂,全力進擊——”
“進擊——”
“進擊——”
“進擊——”
蒲陽的城池上,看的見秦軍直奔而來,亦看的見趙國陳兵數萬,然則,趙軍紋絲不動,就看著秦軍打了過來。
魏將怒罵:“惡趙!惡趙!”
若不應聯縱,便說不應!我魏軍或是增兵,或是如何,還有選擇。
可你趙國呢?
答應出兵,我魏國以你趙國為盟友,布兵與你趙軍配合,左右夾擊。亦因有趙國聯盟,未曾增兵。
誰知此時,有兵卻不動,看著我蒲陽城破,豈不可惡?
“報——報——”
魏王夢中驚醒,蒲陽急報:趙軍按兵不動,我軍於蒲陽全力應敵。因無援軍,亦無盟軍,因而痛失蒲陽,將士死傷過半。而今棄城而走,以存實力他日抗敵!
“暴秦惡趙!暴秦惡趙!”魏王身形恍惚,“誓死守住衍氏!此乃諸國唯一溝通之要道!嚴防死守。”
說著就傳召:“於丞相傳書!問他,趙國何以背棄?”
魏霑闖不進趙宮,他隻身闖入趙國丞相府:“趙相——趙相——”仆從相攔,他拔出佩劍,“讓開——某今日必見趙相——”
郭開迎出來,遠遠的就喊:“這是作甚?這是作甚!魏相……魏相……此事好說!好說。”
“好說?”魏霑對著郭開怒目而視:“趙相,貴國此舉,是否明智?蒲陽已被秦軍攻下,此於趙國而言,絕非好事。既已派兵,又如何下令趙軍按兵不動,坐視秦軍攻入蒲陽?”
郭開隔著仆從,一臉的無奈:“魏相!魏相!請聽某一言。”
他指著秦國的方向:“魏相有所不知,王翦率兵直逼東郡,桓猗陳兵雲城之外,薑瘣所率之兵,已然過河曲,意在上黨。此乃何意?
趙軍若敢助魏國攻秦,秦國一聲令下,全力攻趙。而今,秦攻趙無借口!我趙國若先動刀兵助魏國,這便是秦國攻打趙國的理由。若如此,趙秦將一觸即發,此必為生死之戰。
魏相,易地而處,你可敢動兵?你可敢下令攻秦?”
魏霑頹然的放下劍,而後無措的站在原地:“便這般看著秦軍肆虐我魏地,而置之不理麼?”
並非置之不理!隻是此次,秦國棋高一著而已。
郭開便道:“魏相!魏相!秦攻魏,魏國危!趙國亦危!趙國之擔憂,並未比魏國少。可隻趙國擔憂?其餘諸國呢?齊國?楚國?魏應當多尋助手,而不是一味的尋趙。趙有難處,被逼無奈違背盟約,此事不當重演。”
魏霑苦笑:“求助楚國?楚王可能做主?那三姓擁兵自重,為存實力,擅不動兵。”此不可為。
“燕國?”
燕國在長平之戰時,想趁著秦國攻打趙國之機趁火打劫,結果被趙國一路猛打!
趙國追著燕國打,秦國以幫助燕國為由,追著趙國打。結果燕國被趙國打的丟了不少城池,趙國又被秦國打的丟了不少城池。
秦國因此疆域擴大,趙國丟了自己的,打下了燕國的做補充,縮小的麵積還不大。隻是燕國被割走了一部分,國力大損。
再有上次聯縱,損兵折將之下,還有兵可派?
魏霑看著郭開,郭開不自在:“齊國!齊國必可。齊國丞相後勝貪財,十車金餅,他必發兵。”
齊國!十車金餅?
郭開頷首:“若齊國發兵,楚國必發兵。魏相,何不嘗試一一!”
他勸道:“秦軍連下兩城,必休整數月。衍氏為大城,易守難攻,此城數月難下。此時求助齊楚,衍氏尚可救。”
魏霑歎氣:“唯有此法可試!”
對!試試嘛,必成的!隻要財貨多些,後勝必能如你願。
魏霑當日便啟程了,郭開將之送出邯鄲城才入宮複命:“大王,魏霑走了。”
“該勸導的都勸導了?”
“是!依您之命,勸諫魏國向齊國、楚國求助。”
趙偃這才坐起身來:“此一國若肯助魏,彼時,我趙國再發兵不遲!有齊楚為援軍,秦軍便是三方壓我趙境,亦不敢輕易開戰。等著吧,等著齊、楚回複。”
消息傳到桐桐手裡,桐桐拍打著額頭:齊國這個丞相後勝,真是讓人又愛又恨。貪財,可為秦國所用。貪大財,那便是人皆可用。隻要財貨更多,他是認財不認人。
她拿著密報去正殿,遞給嬴政:“趙偃慫恿魏霑以財貨賄賂後勝,請齊國出兵!齊國出,楚國必出,此時趙國便敢出兵。如此……便可破我大秦三麵圍困之局。”
嬴政接了過來:趙偃啊趙偃,還當真是叫寡人刮目相看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