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偃這才又看趙高:“私下聯絡項燕之事……”
“臣豢養歌姬數十人,非一般女子。臣令他們扮作流民,自賣自身,有常來往趙楚行買賣人口的‘略賣人’,此人遊走於富貴之家,必能將這些女子秘密帶往楚地。
由女子與項燕聯絡,此乃掩人耳目之策。秦長公主重於探查軍情軍報,探查諸國朝堂動向,總不至於查臣夜宿幾女,此女為何人。”
趙偃點了點趙高:“以為你亦為好色之徒,原養女子是做此用。”
“出人意料,方能出奇製勝。”趙偃拱手,“大王,我趙國列位先王必能護佑我趙國國祚綿延!”
趙蔥此行,如趙國君臣所料,果然求來了國書。
秦王下國書,要與趙王會盟。
為何會盟?不知!
誰也不知道這兩國在玩什麼把戲!是趙國要稱臣?亦或是割讓多少城池給秦國,以解眼前之危。
但不管怎麼說,會盟就是坐在一起商量事。請人家到你家做客,你把客人扣下,或是把客人殺了?
嬴稷當年就這麼乾過,但是當時的前情是:楚懷王發兵一直攻打到了藍田。
藍田已經緊挨著鹹陽了,而今藍田依舊是秦軍駐軍之地。
而楚懷王呢?因著宣太後為楚女的緣故,大意了,這才被扣押直到客死秦國。
此次,秦王犯不上效仿其先祖。畢竟,放不放趙偃歸去,秦皆能吞趙,不用多此一舉。若留趙王,趙人更恨秦人,對戰事反而不利。
因此,可以斷定趙王此行並不凶險。
郭開哭的涕淚皆下:“大王啊大王……您為君上,怎能叫您去冒風險?有個萬一……若要有個萬一……當如何?”
趙偃拍了拍郭開:“莫要如此,醜!”
郭開哭的打嗝,拉著趙偃的袖子之不撒手,“公子……公子……”
趙偃看他:“你為丞相,寡人不在之日,國事多賴於你。”
“太子監國,臣必輔助太子處理國事。”
太子才幾歲大?奶娃娃而已。但是王不在,太子監國乃禮。
趙偃點頭:“太子監國,丞相輔政。寡人速去速回,必不至於耽擱。”
“諾!”
此次,樂乘與趙蔥護送趙偃前往鹹陽會盟。
臨行前趙偃閱兵於邯鄲城外,便有宗室耋耄近前,哭喊道:“大王,為趙國計,當廢太子遷,改立公子嘉。此去鹹陽,若有萬一之萬一,我趙國國祚要留於稚兒之手麼?
大王呐,想想秦國太後趙姬,想想權相呂不韋。大王呐,彼時嬴政年幼,然贏蠶成人,可護持。大王呐,您可有此等人護持於太子?”
趙高下令將人拖下去了,但該聽見了依舊是聽見了。
趙姬為太後,如何?擅權,與呂不韋勾勾搭搭。若非有人乾預,此二人必能為禍秦國。
趙國呢?若是此次趙王出意外,王位給太子趙遷?那倡後豈不是要擅權?
倡後與趙姬有何不同?趙姬與呂不韋乃舊識,關係人儘皆知。倡後與郭開呢?倡後出身娼妓,大王如何識得倡後?不還是郭開引薦麼?
郭開為何引薦此女?他是否亦是倡後為娼妓時恩客之一?
大王,您若出意外,此二人便是趙國之趙姬和呂不韋呐!甚至不如那二人。
郭開若有呂不韋之能,倒也認了。
可郭開有嗎?
說出這話的宗室老者,乃趙偃祖父輩。趙偃祖父為趙惠文王,趙惠文王在位期間,此老者為宗令。
趙高為遠宗,當時趙偃命趙高為宗令時,老者就反對,對趙高破口大罵。
趙偃彼時就說趙高:“活不了幾年了,隨他去。”不想得罪宗室老人,此為孝道。
趙高乖順,對此人自然就敬而遠之。鬨就隨他鬨,罵就隨他罵。
而今,此人說出這樣的話來,與趙高有甚關係?
但趙高第一時間認錯:“老太公癔症,臣這便請侍醫看診,您勿要掛念。”說著,看向禮官:繼續閱兵!
儀程未曾耽擱,但此一事出在此時,出在這種場合,令軍中將領紛紛側目。
這些人彼此對視一眼,那眼中的神情,趙偃坐在戰車之上看的一清二楚。
郭開都嚇懵了,不等他反應過來,閱兵又繼續了。
直到大王往鹹陽去,他都未有機會解釋一句。
他如何能不怕?
站在城闕之上看著大王遠走,他一把拉住趙高:“趙大人想做甚?”那老不死的確實無人能管束,但是若無人攛掇,一個老邁至此的人何以如此?
趙高看郭開:“丞相,慎言!大王不在邯鄲,我等皆有軍務,丞相是要耽擱大事麼?一老者癔症之言,無人在意。太子依舊是太子,您勿用放在心上。丞相自幼便伴著大王,大王……還能罷您相位?殺了您?”
郭開:“……”能!他真能罷了我的相位,而後殺了我!,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