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易陽放下自家主任的電話,怎麼說呢?在燕燕工作的事上,主任是出了力氣的。現在說齊主任要來,怎麼拒絕?
她看著還在端著罐頭蹲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女兒,“那個……人家求到齊紅興那裡了。”
“宋傑?”桐桐抬手把電視關上,“那就來唄。”遲早都得見,又不知真躲著他,“他也太著急了,一點也沉不住氣。”
田易陽看在廚房的丈夫,林守道點頭,她這才回複過去。
林守道看著案板上的麵劑子,然後壓平,“是這個……刷油正反兩麵各烤十分鐘?”
桐桐站起來過去看了看,“嗯!就是這個……烤出來特彆脆。”
那就烤吧!
齊紅興帶著宋傑一進門,就聞見一股餅乾的香甜味兒。他就笑道:“這是做什麼好吃的呢?”
林守道圍著圍裙,“不跟您握手,我這一手油!給孩子做餅乾呢……瞎鼓搗。”
齊紅興:“……”是啊!人家還是個嘴饞,老惦記著吃的小孩,“餅乾好!餅乾好!烤製的東西能幫助消化。”
田易陽客氣的請人坐,然後才喊:“桐桐,齊主任和宋廠長來了……”說著朝裡指了指,“回屋換衣裳去了。”
理解!理解!在家裡就是個孩子,來人說正事,得變大人了嘛!
瞧!茶幾上還有吃了一半的罐頭,一塊黃桃被咬了一口又放回罐子裡了。
腳步聲急匆匆的,人出來了。齊紅興看見個一身黑衣的姑娘,頭發隻到肩膀的位置,彆在耳朵後麵。
臉上的笑很淺,很客氣,“齊主任,您好!”
一一握手,就像是不熟的人不得不寒暄的樣兒,反正大家社交都這樣。
“下班時間打攪你休息了。”齊紅興說笑著,“廠裡出了你和小金,大家都榮耀!這不,從不上門的老宋上門了,我這才知道,大家拐著彎還是親戚……”
這是解釋他實在是推脫不過,但是隻引薦一次,事情跟他無關。不用看他的麵子!不要因為他影響你們之間的決定,交情沒那麼深。
桐桐雙手給齊紅興遞了杯茶,“菊花茶,您嘗嘗。”
齊紅興愣了一下也雙手接過去了,人家什麼都聽懂了,也明白了,態度也給自己了,並沒有存著什麼想法。
這就很……老道了!
於是,他隻笑了笑,捧著茶坐在邊上,再不發一言。
桐桐也給宋傑遞了茶:“我才說明兒請您過去,咱們開個會呢。今晚上我確實是有事,食品檢測相關的報告拿到,這是生產的前提。我去溝通這個事情了,之前就請我們學院的院長幫著聯絡,好不容易請到的!您來之前,我也才進門。喝了幾杯酒,我媽給我開個罐頭。我一個罐頭都沒吃完,您就上門了。”
齊紅興垂下眼瞼:人家孩子在說,不存在矛盾。
彆管事辦的有多硬,人家嘴上就是不認給你挑事了。
宋傑放下茶杯:“我的小林總呀,這事很麻煩!怎麼打怎麼罰都行,但問題現在這樣怎麼解決呢?要不,我跟您預支吧!我把糖廠的分紅從裡麵預支出來。”
桐桐一下子就笑了,“宋廠長,您這是為難我呀。”
“那你說,這事怎麼辦?反正是辦壞了,現在要賠償肯定是賠償不起的。這天說冷就冷,今年眼看就是個寒冬……冬天咋過,這是個問題吧!林總當時承諾還在耳,這事真不管?哪怕是一個臨時工,叫我能解了眼前的危機呢?”
桐桐就坐回去了,看著宋傑,“您這是賴上了?”
“我當上這個破廠長,能乾到現在,靠的就是一個字——賴!職工的工資靠賴,沾著領導就不撒手,領導上廁所我就在門口站崗,天天跟著領導上班,沒彆的,隻求批款項!現在也一樣,總得賴上一個把眼前的問題解決了。”
田易陽戳了戳林守道,林守道從烤箱裡給餅乾翻麵,看著客廳,心裡歎氣:那麼大個人了,你沒法子,我家孩子就有法子了?
齊紅興給了宋傑一個白眼,宋傑也不以為意,還跟桐桐說:“不信你問齊主任,我是出了名的‘賴廠長’!齊主任今晚能來,就是我賴來的。”
桐桐又笑:“也行!要解決,也可以。”
你說!
“拿出糖廠在酒廠的一半的股份來……”
“你要吃個大的!未免太貪心了。”宋傑當時就站起來了,“那是大家的!”
“拿出你們所持股份的一半,平分給原糖廠的所有職工!”桐桐說著,也站起來,“以股份作為補償,問題就解決了。”
齊紅興難免動容,認真的看了這個姑娘一眼。
宋傑:“……”你要我的命得了!
他當時就捂住胸口,“不行了!不行了!心絞痛,上醫院……”
心絞痛犯了是這樣的?可算是見識了!
嚇的林家兩口子趕緊跑出來,桐桐攔住兩人,說宋傑:“您自個上醫院泡病號吧!”還指著我親自送你去病遁呀?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