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太成了!
李梅是真沒想到桐桐能來家吃飯:“哎喲!這可是什麼日子呀?把你給盼來了。快進來!叫你叔買烤雞呀!”
邱山急匆匆往出走:“等著,叔這就買去。”
“彆忙了!跟以前一樣,有啥吃啥唄。”
樓上樓下聽說的,都端了菜來,過來打個招呼。聽說她辭職,誰不奇怪?好端端的,辭職乾啥呀?
對門的大姐兩口子,邱家的人,再加上樓上樓下的鄰居,桐桐就跟李梅和邱山兩口子說呢:“本來呢……想叫我接手春啤!”
那不挺好的?
“好什麼呀?”桐桐跟他們掰扯這個道理,“咱們吃股份,那是因為糖廠先把酒廠賣了,成了合資企業了,這才大家都占點股份,其實補的是當時發不下來的工資……”
對!當時是這樣的。
“但那邊現在想要分地皮賣錢持股,還想要新能源全盤接納他們的人員。就是資產不給,問題還得解決……”桐桐擺手,“這道理很明白,其實一說就通。但是,再有道理,得他們樂意聽這個道理才成呀。”
“國家的也不能說分就分呐。”
“那些工H的人不知道這個道理?人家的孩子在南邊買房的買房,買鋪子的買鋪子……為啥的?”桐桐說著就擺手:“我是心灰意懶的!他們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去吧!其實蓋成樓最好了,回頭各個都持股!那大股東把房產往銀行一抵押,套了錢走人了。我看剩下的人守著個房子能乾啥?”
這麼一聽,事事都通了!還是那些工H的頭頭坑職工唄。
工人最恨這一套了!大家也最愛八卦了,最愛聽彆人的是非了。
桐桐一邊吃飯一邊跟李梅說:“嬸兒,我可是在您這裡說這個話呢!咱自家關起門來說的話……在外麵我可不敢這麼說。”
“在咱自己家,還不能說點是非了?”誰拿這個上綱上線的,吃飽了撐的了:“吃!咱不生這個氣,不管他們那些鹹淡事!一個個的不知好歹!”說著,把雞腿都給桐桐夾過去,“家裡還倆孩子呢,好好的侍弄孩子得了,又不缺錢又不缺啥的,落得個自在。”
“我就是這麼想的!我媽可樂意我啥也不乾,在家享清福了。”
然後話題就偏了,又說起了給邱豔介紹對象的事,都是各家的家長裡短。
兩點,邱豔要上班的時候她也告辭,“孩子還要吃奶,也不放心把孩子扔家裡。就是突然沒事乾了,想來這裡轉轉……了個心願唄。”
到了小區門口,跟邱豔分開了,桐桐卻沒急著走。
原來糖廠的吳英也住這一片,後來,她沒查出問題,但也停了職務,閒散在家呢。他們是都有股份的人,錢是不缺的。日子過的散淡又自在,聽毛淼說,吳英組織了個秧歌隊,平時下午都有活動。
她在小賣部買了瓶水,溜達著,兩點半,果然遠遠的看見吳英了。
吳英:“……”並不是很願意碰見這個人。
但既然遇見了,還是要打招呼的:“林總,又見麵了。”
桐桐一臉的驚訝:“真巧!”
吳英左右看看:“林總……有事?”
“過來看看……看看當年安置的工人現在生活的咋樣。”桐桐指了指樹下的石墩:“不著急的話,坐下聊幾句?”
行啊!聊吧。
吳英坐過去了,“生活的挺好的!現在想想,春城下崗的能比糖廠的職工過的好的……不多!是整體,不是個彆發財的那些人。真的!林總這一點……很叫人欽佩。我的晚年生活……多虧了林總。”
桐桐點了點頭,“那我這心裡好歹能好受點!人力有時儘,我也有辦不動的時候!咱們這邊能好點,那是因為職工的配合度高!像是春啤那邊……誰去都沒用。”
春啤的事鬨的人儘皆知,吳英怎麼可能不知道。她露出幾分譏誚來:“他們願意聽那些人忽悠,有啥辦法呢?”
“我也說句心裡話,那邊的領導,不如你和劉冠軍劉主任多了。”桐桐說著就起身:“我是辭職了不乾了!要不然呀,我廢了他們,重新啟用你們。至少你們經過檢驗,在有些地方過關了。”
吳英:“…………”還想再說什麼,林雨桐走人了。
所以,這是什麼意思呢?
秧歌隊的老太太喊她了,吳英急匆匆的過去,問說:“那個張姐……你妹妹是不是春啤的?”
是啊!咋的了?
“咱弄個秧歌比賽,回頭去那邊找你妹妹唄……”
“他們哪有心乾這個呀?”
“瞅瞅去嘛!我請客,咱也在外麵吃頓好的。”
那感情好!
吳英朝林雨桐的背影多看了幾眼,心裡還是有些佩服的:她辭職了!她說話就是閒聊,是不用負責任的。
她今兒來,就是跟老同事發了幾句牢騷,僅此而已。
若因此而帶什麼後果,皆非她本意,與她無關!
這有些事還真就是隻有脫掉那一層皮才能去辦,為此,她真的不惜脫掉身上的皮,不要前程了!
連前程都不要了,誰又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