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不認識桐桐,但見能來看望,他還挺熱情的:“裡麵請!裡麵請,我伯父醒著呢。”
桐桐便進去了,看向病床上的老人:“您還記得我嗎?”
趙老打量桐桐,然後緩緩點頭,抬起能動的手,指了指邊上的凳子。
桐桐坐過去了,看著老人歎了一聲,這才道:“您節哀。”
“不……怨……你……”趙老說話一字一頓:“……你有……英……雄……性,梟……雄……骨,但願……你……初……心……不……改……,這世……道……是……得有人……滌……清……”
桐桐‘嗯’了一聲,“您能這麼說,我就安心了。那您好好養病,回頭我再來看您。”
說著就起身,然後微微一鞠躬,轉身走了。
趙家這侄兒親自來送:“我伯父很少誇人,能這麼誇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
誇嗎?
桐桐回頭去看:我若一直這般行事,那才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過,老人家是真中風了,情況還挺嚴重,以這個年歲來講,再想恢複如初幾乎不可能!那就行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就算是達到了。
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明和在醫院外麵等著呢,見了桐桐他就招手:“再著急也不在於一頓飯吧。”
走!那就吃頓飯。
明和是跟桐桐商量趙一清在他這邊入了暗股的事,“怎麼處理?”
這事不能貪心的,“向有關部門報備,如果這是要上繳的財產,該上交就得上交。哪怕負責資產處理的部門持股呢?”私下吞,或是私下處理,哪怕是去做了慈善,這都是不可以的。
桐桐就說:“盯著這個的人多了!彆叫人拿住把柄。貪之一字,太害人了。”
明和‘嗯’了一聲,“行!這事我去辦。”
其實呢,這事不是非見麵不可的!但林雨桐來了,這次就非得見見,這是個態度問題。這個人的能量是無限的。
這次的事就說明這一點!她怎麼做到的,這個大家都不知道,但是事就是辦成了。
寒門出身,背景微薄,年紀輕輕,做到現在莫說在春城大家給麵兒,就是在京城,大家都是樂意給她麵子的。
這樣一個人,便是什麼事也沒有,到了京城了,不露麵就不合適。
事就這點事,說過就撂過手了。說說孩子,說說金家最近要辦的喜事,“必須給我喜帖,我去討一杯喜酒喝。”
好!一定。
這天晚上,趕九點她就進了家門了。
回來的時候四爺正帶著孩子在陽台上看外麵密密匝匝往下落的雪花:“這不……這不回來了嗎?”
孩子伸著手要媽媽抱,“又哭了?是不是又哭了?”
田易陽和李翠一人一個奶瓶在手裡搓著,這是給孩子衝奶粉呢。
“你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忙什麼?”田易陽說她:“那麼大的雪,在家呆著不好呀?這京城去一趟又一趟,你這到底是有多大的事?”
“不出去了!暫時哪裡也不去了。”桐桐脫了大衣,洗了手出來抱孩子。
一人一個奶瓶,靠在媽媽身上吃的咕嘰咕嘰的。
四爺這才活動著胳膊,問說:“怎麼樣?”
“年齡大了,喪子之痛,難免的。”桐桐是這麼說的。
四爺一聽就知道意思了,那這件事到此為止了。再不提了!
兩人正說話著呢,齊紅興打了電話來:“陳總聯係不上了。”
陳秀華?
四爺靠在沙發上,“肯定是牽扯上她了!被請去了。不要慌……”
不是慌!就是這件事現在像個雪球一樣,好像是越滾越大,底子在哪根本就看不見。
四爺掛了電話,看向外麵的雪景:隻單純的牽扯到趙一清的事裡,這可不行!事辦到這個份上了,就得叫它滾起來,一直滾著,警示警示人心。
這裡麵牽扯到春啤那邊的賬目問題,像是辛建那些人還關著呢,嘴很緊。可趙一清死了,他們給誰守口如瓶呢?
這些年,企業是怎麼從內部掏空的,都該曬出來看看才成。
桐桐去團這個雪球,那自己就得叫這個雪球滾起來,越滾越大就對了。
這隻是一地,全國那麼大,隻有把這事滾的大到遮不住了,大家都看得見了,才能保住現有的!
如此,才算是真的達到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