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珍隻不說話,垂著眼瞼坐著呢。
楊桃長的小巧玲瓏的,說話自來的嗲音:“叔叔好!叔叔,我早就聽過您的大名了,您的作品我都看過。”
倒了茶,原地朝後輕輕一跳,歪著頭朝這邊笑。
莊遊:“……”這孩子跟桐桐是兩種人!一個家庭,一個環境,這個孩子天真無邪,那個孩子放出來就要吃人。
為什麼會這樣呢?
莊遊轉著杯子,看楊明:“有話就明說。”
楊明就道:“實在是這孩子喜歡這個工作,怎麼辦呢?我就踅摸著,彆人我也不認識呀,但咱倆不一樣。桐桐是您親生的,我給照看大了;那我家這閨女放在您眼皮底下,我也是很放心的。”
意思是:我照顧了你女兒,你也該有所表示,照佛照佛我女兒。
莊遊一下子就笑了,“照顧?照佛?”他點點頭,“那我知道了,今兒就到這裡吧,回頭有消息了,我聯係桐桐媽。”
在邊上等著的助理看了這個楊明一眼,心說這是把自家老板成老實人了吧。
人家親閨女跟你家姑娘養的完全不一樣,你還沒覺得哪裡有問題嗎?進圈子是嗎?誰攔你們了?
到了車上,他低聲問:“管嗎?”
莊遊半眯眼:“管啊!人家都管我閨女了,我能不管他閨女嗎?”說完,淡淡的哼了一聲,“二十年……是吧?”
二十年什麼?
莊遊歪著頭看著車窗外,“你知道人最難受的是什麼嗎?”
什麼?
莊遊還沒說話呢,手機叮咚響了一聲,是海珍發來的。她說:不能跟楊明翻臉,你們好歹都是名人,他這人嘴一歪不知道會說出什麼來。他是個商人,生意出了資金問題,所以才想給他女兒找尋個出路,並不是真的不在乎他閨女。
莊遊沒回複,看著外麵閃過的霓虹,臨時更換了地址,去了桐桐家住的小區。
車停在外麵,他自己走著進去。到了樓下了,他卻沒法上去。
坐在下麵的長椅上,怔怔的出神。
四爺回來的時候就瞥見有人坐在那裡!走近一看,是莊遊。他乾脆停下來,“您好!”
莊遊抬頭看見這個小夥子,就朝外指了指,“要是不急著回去,出去跟我喝一杯。”
好!
路邊攤,要了燒烤,啤酒。
四爺喊老板,“再烤兩把牛肉、一根玉米,不著急,半個小時後帶走。”
莊遊知道,這是說隻聊半個小時的。
四爺跟他解釋,“晚上最晚九點得回家,要不然得發脾氣。”
那是得按時回家。他問說:“生意還行?”
“暫時還行!前期賺一點,回頭就抽身了。”
嗯嗯嗯!明白了!摻和的人多了,看上這一門生意的人也多了,他就不弄了。攢一筆錢算了。見好就收,不圖久利,這是對的。
莊遊就把今兒的事說了,“……雖說有為孩子將來鋪路的可能,但是路有千萬條,能奔這條……說到底,還是看中其中的暴利。能以他自己的女兒謀利,那他對桐桐……是什麼好心嗎?”
四爺便懂了,“這個忙,你會幫的,對吧?”
對啊!如他所願……至於將來的結果,與人無尤吧!
莊遊將杯子中的酒喝了,“彆跟桐桐說我來過了!我不打攪你們。其實,我現在說什麼……都是假仁假義假惺惺,我自己也知道。”
說著,就吸了吸鼻子,搓了把臉:“今兒碰見你了,我再跟你說句話,那就是有什麼難處,你隨時可以來找我。但就一點,得叫她高興。就是過不下去了,你記著,他能甩你,不許你甩她。你要是敢乾出什麼來……小子,身敗名裂是什麼滋味,你一定不想嘗。我在這個名利場中打滾多年,黑的白的……什麼沒見過。”
四爺皺眉:“其實不複雜,隻要不叫那邊打攪她,她就能過的很高興。”
這樣啊!“那簡單了,放心吧,不管是楊家那父女還是她媽媽,都有我處理!恩也罷,怨也罷,我會看著辦的。”
那就行了!四爺起身,取了一把子靠牛肉,拎了烤玉米就回了。
事當然不會瞞著桐桐,桐桐隻關心:“燒烤誰結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