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頭一歪,偏著腦袋看他,“沒有啊!”
四爺點了點她的鼻子,心眼真多!
電影這個東西,有時候導演會多拍出一些故事線來,是為了後期剪輯的時候看看哪條故事線更好。有時候一個演員說好的是二號、三號的,但到最後發現鏡頭一剪輯,保留下來的鏡頭就不多了。
這是為了片子質量的,有時候有的演員拿的是重要角色的片酬,但最後鏡頭沒留多少。這個也沒法提意見,片酬給你了,對吧?也叫你演了,但最後把你剪不剪進去,卻全不隨你。
桐桐這種的呢,就是那種我就是要出彩,我就是下工夫把這玩意硬練出來,除非你練的跟我一樣,否則有屁你憋著。
肯定是女二又乾什麼叫她覺得不爽了。下絆子之類的,她不屑去乾!要競爭咱就下工夫,硬扛。
彆覺得這對桐桐來說容易,短時期複刻這個並不容易。
搞運動的都該懂,每個運動員的身高體重這都是固定的,身高不長之後,體重得嚴格保持在一個數字上。而她們的動作都是根據她們的自身條件編的,然後不停的打磨調整出來的。
腿長、臂長這些都是列入計算公式的重要數據,然後根據這些最優化動作。
以她現在的外形,去複刻彆人的動作。一模一樣幾乎做不到,就是做出大概的模子也特彆難,特彆特彆難。
四爺問說:“那明兒回來更晚?”
“你去接我!”
行!我去接你。
第二天晚上八點,王湘拍了拍手,“今兒就到這裡了,大家辛苦!”
“導演辛苦!”
大家呼喊著就要散了!
桐桐磨磨蹭蹭的,拉著李佩佩說話,餘光看見孟琪跟他們團隊的人都走了,老教練眼看也要走人了,桐桐才跟李佩佩道:“我看了第一屆世錦賽冠軍的那個比賽……我滑給你看……”說著,就看任萍,“幫我放一下音樂。”
音樂一起,老教練都撩開簾子了,又放下。
導演跟攝像肯定是最後走,他們要收拾這些器材的。
然後經典的旋律,熟悉的動作……老教練轉過身來,細看這動作,這是……確實是第一位女單冠軍的動作。要說達到冠軍的水平,那不能夠。但是一個學過舞蹈,滑冰滑的好的人,能把動作做成這樣,這就很了不起了。
冰雪運動並不是人人都要拿冠軍,它的主旨就在於——運動。
王導指著攝像:拍下來!全拍下來。
老教練從門口退回到邊上,在場外高聲喊:“腿……腿……低了兩度,抬起來……”
一抬起來,身子偏移了一些。這跟身形差異有關!但很快,她調整了平衡,將手肘朝裡收了收,看起來就比剛才好多了。
一遍過了,老教練招手,“你過來……剛才你旋轉的時候,發力點錯了……”
四爺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桐桐像個陀螺似得單腳站在冰上轉圈圈,教練還在喊:“腿還是低了,再抬……好……起……轉……”
任萍低聲跟四爺說,“腳上磨出泡了。”
難免的,“晚上回去我處理。”
“太辛苦了!”其實沒必要這麼較真。
四爺沒言語,你看著她辛苦,可她樂在其中。這是她喜歡的!明兒要是有高山滑雪,她更歡呼呢!你覺得危險,她覺得刺激。
再者說了,拿了錢了,就得儘最大的能力給人家把事辦好。
認認真真、踏踏實實,不偷奸耍滑。她知道能力在哪,卻也知道什麼能展示,什麼不能展示。在‘能’的範圍內,她想做到最好。
要說比冠軍,那不可能!冠軍人家是比賽現場高壓環境下的穩定發揮。她這個是做到這個動作,哪怕不完美,但放在宣發裡,能達到宣傳的目的。放在電影裡,能通過剪輯把它變的完美。
她努力想達到的就是這個效果。
就摳這一個經典動作,從晚上八點一直到夜裡十一點,這麼多人陪著她到底。
從滑冰場一下來,鞋往下一脫,四爺都倒吸一口氣。白色的襪子沾到腳上了,腳尖和腳底有紅色的印記,這是泡磨破了,破了再磨,出血了。
王湘瞧見了,抬看這姑娘的臉。
就見她什麼表情也沒有,隻蹭的一下把腳塞鞋裡了,然後爬到小尹背上,樂嗬嗬的:“背我走,累壞了。”
四爺也不戳破,“走!背你回去。”
起來的時候桐桐跟王湘擺手,“王導,明早見。”
王湘:“……好!明早見。”
等人走了,王湘給編劇打電話,“最近辛苦一下,我想改動一些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