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取了自己在寢舍的東西,搬到書院的最深處。那裡有一個獨立的院子,每個人可以分一個房間,自此之後,六個人都在這個院子裡學習。
今兒院正就不見她們了,隻先收拾了再說。
桐桐又找這個先生給林仲琴辦理結課的事,先生也都幫著辦了。
等她再回來的時候,隻聽見羅君如那邊傳來笑聲。她還沒回房間呢,就聽見羅君如喊了:“叔珩,快過來,就等你了。”
桐桐笑著過去,裡麵的圓桌上擺著十幾道菜,另外還放著一壇酒,“這是?”
“要出仕的人,怎可不會飲酒?”羅君如一把將人給摁到椅子上,“打今兒起,咱們酒水不禁!以後這酒宴多了,女官萬萬不能在酒宴上失儀。”
“還有這個課呢!好是好,就是有些費銀錢了。”桐桐也沒起身,隻拍了拍錢袋,“照這麼吃,我的銀錢可就不夠了。”
高會心哈哈就笑,“你年歲最小,你免了。”
“年紀小,這個不能算!就以酒論吧,誰先喝趴下,誰下次請。猜拳、擲骰子還是怎麼玩?這總該公平吧!”
這個好!
桐桐拍開酒壇子,“來來來!我來給各位師姐斟酒。”
真就推杯至盞的喝了起來。
幾個人擲骰子,賭大小,一人坐莊,這麼著玩。
桐桐輸了三局之後就懂了規矩了,酒桌上她就不再輸了。
鐘慶彥酒量最差,最多三兩的量,她就開始說醉話了。
楊仕芳酒品最不好,喝酒耍賴,喝半杯倒半杯。
顧玉娘的酒量好,這酒的度數不算太高吧,但對方也能喝半斤了。喝醉了就哭,哭著說家裡的糟心事。
倒是高會心看著可爽朗了,話也多。但是一喝多,就閉嘴了。趴下就睡,絕不多話。
羅君如喝的兩腮駝紅,點著桐桐,嗬嗬嗬的笑,然後轉臉‘嘔’的一口給吐了,吐完往地上一坐,趴在板凳上睡著了。
桐桐一個人拿著酒壺,看看這邊,看看那邊。就這能耐和酒量,還覺得能跟男人一樣上酒桌上談事呀?
她砸吧了兩下嘴,才說要怎麼收拾呢,就看見院正站在院子裡,朝這邊屋裡看。
桐桐看了看酒壇子,又看了看著亂七八糟的現場。估計這就是第一課!有個沒醉的人,這個課沒法上了。
她乾脆抱起酒壇子咕咚咕咚的倒進去了,然後看著院正,等著酒勁上來。得有一盞茶時間,酒勁真上來了。她頭重腳輕,眼神也開始迷離。
她感覺有人抱她,她睜開眼,是個婆子。
行!抱吧,抱回去歇著。
緊跟著,就覺得有人在解她的衣服,她一下子睜開眼,還是那個婆子!這可不行!
“出去!”
這婆子不動。
“出去!”
這婆子手上還是不停。
桐桐猛的衝起來,用頭磕在對方的頭上,然後一下子撲上對方,聽到對方‘哎喲’了一聲,她摸住床榻邊的凳子腿,拽倒的時候她往邊上一滾,凳子直接砸在婆子的身上,對方又哎喲了一聲,她這才趁機爬起來,拽下了床邊的帳子,將這婆子翻騰的滾到這個帳子裡,再把四角徹底的給捆住,叫她出不來。而後又將門上鎖,從裡麵頂嚴實了。
又檢查了窗戶,這才往下一躺,不動彈了。
躺在地上的婆子嗚嗚嗚的叫喚著,外麵死命推門都推不開。這婆子無奈的看了一眼桐桐:“這野丫頭!”
這麼一躺,就是一晚上。
冷倒是不冷,地龍燒著呢。
桐桐睜開眼,脖子、脊背、渾身沒有不疼的。口乾舌燥的,起身才要找喝的,就看見躺在地上的婆子。
她忙道:“對不住!對不住了!”
給人解開,又將人拉起來,“回頭給您賠罪。”
賠罪倒是不用了,你這樣的人我可不願意再跟你打交道了。
結果出去的時候,院正正在院子裡。
桐桐揉著腦袋過去站過去,“先生。”
院正指了指其他幾個房間,“進去看看。”
桐桐進了羅君如的房間,果然,衣服被脫的隻剩下肚兜和褻褲了,手腳都被捆綁著。這個時候了,人還沒有清醒。
其他幾個房間,大致都一樣。
桐桐再出來,院正就道:“一百七十年,女官到現在還存留,不容易。有很多很多的教訓要吸取,這就是其中之一。與男人共事,不是要成為男人。男女自來有彆,這是不可否認的。不要一味的追逐跟男人一樣的方式去辦事,這是很容易吃虧的。男人遭人暗算,最多隻是多一樁風流韻事。可女官有這麼一遭,便很難在朝堂立足了。你很警惕,喝醉是真,警惕也是真。所以,你過關了!”
桐桐沉默了,轉身回房去了。
其實,這說的又何嘗不是官場險惡的道理呢!
院正坐在羅君如的床邊,羅君如把被子不住的往身上拉,院正這才說:“你尚且不知彆人的根底,怎可魯莽以酒待客?”
羅君如一臉的懊惱,“先生,我……”
“這不僅僅是受辱的事!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你身上有重要的公文怎麼辦?要是你身上擔著要命的差事,怎麼辦?酒,結的是君子。女官不禁酒,但卻得事先告訴你們,醉後會麵臨什麼……”
羅君如問說,“都醉了嗎?”
“都醉了!但林叔珩卻將婆子捆綁了。”
羅君如忙起身,就那麼穿著肚兜和褻褲光腳站在地上,“謝恩師提點,以後萬萬不會了。”
院正這才笑了,“六人中,你容色最勝,要好好把握。”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