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取了火折子,打開往爆竹堆裡一扔。
頓時,劈裡啪啦,響成一片。
眾人:“……”
桐桐在爆竹聲中往裡走,石國柱氣的手腳發麻,嘴唇顫抖個不住。
就見一年輕女官抱著那所謂的匾額走進來了,將這匾額往她懷裡一塞,然後退後兩步,對著他就是三鞠躬:“謝謝石大人,給我上了這麼一課。您的照佛,林某永生不忘。”
眾人看著那匾額:匾額默認是橫著的,這麼豎著寫的,還是白紙黑字,像是個牌位。
這麼大的聲響,那鞭炮震的窗戶上的玻璃都哐哐作響。
兵部尚書許元嘉就看秘書丞:“去看看,誰在兵部放肆?又是哪個混球。”
秘書丞一出去,外麵就把事情稟報了,“……新官上任,石國柱給人家穿小鞋了。這不,遇上個姑奶奶,來感謝來了。”
這鞭炮響的,驚動了半個京城。
反正六部都聽的見,估計宮裡也能聽見這熱鬨。
秘書丞指了指外麵,“趕緊的,叫把鞭炮滅了。”
滅不了了,一串挨著一串,全麵開花了。
秘書丞沒法子,進去這麼說了,“就是今日要上任的那個女官……”兵部好些年沒女官了,弄這麼一個來,誰也沒太當回事。結果一點委屈都不受,當場就炸給你看。
許元嘉:“……這還是個女混球。”
誰說不是呢!
許元嘉放下筆,“給她撥五千兩的開衙銀,就說我知道她受委屈了。給我把人哄走!”陛下要用她,自己還不能真把人怎麼著。十五歲的小姑娘而已,光是那些兵痞子就夠她喝一壺了,耗著吧。
地方也給了,銀子也給了,自己玩去!
“那個石國柱,既然是楷模……那就去抱著那匾額,以後就站在大門口……叫大家瞻仰吧,都學習學習!”沒一個省心的,丟人丟的明兒在六部麵前都要抬不起頭來了。
秘書丞低聲道:“她拉了兩車……爆竹……隻給咱們卸了一車……”
許元嘉朝外看了一眼:她還敢去炸吏部?
一兵部的人就看見這位女混球真叫人拉著一車爆竹朝不遠處的吏部去了。
這一條六部街都給驚動了。
要走了,桐桐看了一眼也圍著看熱鬨的那些下屬兵痞子:“你們不跟著?”
這些人相互對視一眼,麻溜的跟著了。
吏部那邊早有人去報了,桐桐也早把紅綢給掀開了:“杜大人,下官感謝您來了。下官不能請您吃西北的烤全羊,下官也沒有江南的杏花釀請您喝……下官唯有這一腔誠意……”
老杜周圍空曠,無人敢與他並排而立。
跟著桐桐高瘦漢子低聲問:“人家肯定會攔的……算了吧……”
桐桐問他:“你炸了兵部,卻不敢炸吏部……回頭上麵怎麼看?縣官不如現管,你說呢?”
所以,您叫兄弟們都跟著,是因著人多卸車快?
桐桐看他,小聲道:“人家防備著呢,必然會叫我進去。我一走,你們就邊卸邊點……這動靜不出來,誰都得欺負咱們。”
“……”
“怎麼?怕了?”
“……”
“咱以後的差事都是跟這些大人們打交道,他們誰的手裡不藏著槍?現在不震住他們,下麵的差事怎麼辦?”桐桐說著,就銳利的看了他一眼,“敢不敢?不敢就換人。”
“敢!您都敢?我有什麼不敢?”
“這不就完了嗎?最見不得娘們唧唧的。”
果然,才一到吏部門口,就見一熟人的麵孔等著。
“林三妹妹……不!是林大人,恭喜恭喜。”
說話的是齊文超的長子齊渭,才從西南調回來不久。
“齊大人!”桐桐還禮。
“林大人,尚書大人有請。”
桐桐將手裡的匾額塞給老杜,“杜大人,下官特來感謝您。”說著,又朝此人三鞠躬,“小小心意,還請笑納。”
齊渭看了老杜一眼,老杜這官是當到頭了呀!他朝桐桐笑,“林大人,裡麵請。”
桐桐看了下屬一眼,跟著走了。
才進了尚書大人的班房,就聽見外麵劈裡啪啦響成一片。
齊渭:“……”他一臉的一言難儘,“林大人,何至於此?”
坐在裡麵的尚書任正信皺著眉頭:陛下和常閣老怎麼偏偏選了這麼一刺頭。
桐桐尷尬的朝任正信笑,然後滿臉的不好意思:“大人,衙門中的下屬我一個也不認得……都是糙漢子……辦事糊塗,回頭下官定會訓誡。”
任正信:行!任命是吏部的事,調撥的人手是吏部首肯的。她連名字都不知道,那麼屬下犯錯,與她何乾?推的真叫一乾淨。
一個小小的從六品,上任第一天,大鬨了六部街。
折騰的兵部和吏部把這臉丟的呀,都沒法看了。
行了!現在沒有人不知道你林叔珩了,也沒有人不知道你要乾什麼差事了。你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拿兵部和吏部立威,你也算是第一人了。
他朝這下屬擺擺手:去吧!跟你這種混球我沒甚要說的,今天這一壺我喝了,但今後——你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