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要查就查唄,把我等的槍都收繳了才好呢,老子正好回去種地去。放馬牧羊,種地耕田,日子不知道多逍遙。誰愛拚命誰拚去……”說著,蹭的一身,抬腳將凳子一蹬,轉身就往出走。
路過桐桐的時候還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金鎮北壓著脾氣,才要嗬斥。誰知道就聽到林叔珩的聲音就傳來了,“不許動。”
他扭臉去看,就見這丫頭從烏拉那拉九格的腰上取走了配|槍,上膛之後指在了烏拉那拉將軍的腦袋上。
他背對著林叔珩,並不知道她怎麼做到的。
其實這裡坐著的,都沒太注意。就是一眨眼的工夫,烏拉那拉九格被人給治住了。
特木爾朝外喊了一聲:“來人!”
頓時湧進來十數人,各個手持長|槍。
金鎮北嗬斥:“都出去!”
侍衛相互對視了一眼,瞬間就便出去了。
特木爾眼睛微微眯了眯,就冷笑道:“一個小小的從六品,竟是在軍營中動武。”
“住口!”金鎮北看向特木爾,“她一個小小的從六品文職女官,奪了一位左將的槍,就在諸位的眼皮底下,不夠丟人嗎?”
特木爾咬牙,沒言語,哼了一聲,坐下了。
金鎮北這才看向桐桐:“林叔珩,這裡不是你那小衙門,不許你瞎胡鬨。”
桐桐輕笑了一聲,看著這位一臉怒色的將軍:“將軍,牢騷很多呀!動輒不賣命了,要放馬牧羊,要種地耕田,這話當真嗎?軍事學堂的宗旨是什麼?還記得嗎?
跟這兒耍小性子呢,這是恃寵而驕還是攜功自傲?我能來,一是陛下準了的;二是朝廷準了的;三是金軍帥準了的。
怎麼?北區碰不得了?陛下碰不得,朝廷碰不得,軍帥也碰不得。法外之地嗎?你的本事也不過如此,沒有你,我這樣的小女子一樣能上陣。你還真當離了你這殺豬匠,就一定得吃帶毛豬呀。”
說完,又看王新學:“王大帥,您是北區的主帥。您的部下對陛下不敬,對朝廷不服,對軍令不遵,敢問,此為何罪?”
王新學皺眉,“林大人,你先把手裡的家夥放下,這東西在這裡嚇唬不住人。”
“沒想嚇人。”桐桐抬手卸了子彈,將手裡的家夥隨手一扔。被拿住的人想走,她反手扣住了對方的手腕,這才跟王新學道:“下官官職是不高,可這次能來,那便代表的是陛下,是朝廷。陛下給諸位以信任,朝廷給諸位以禮遇。這般大事,隻派我一從六品的女官前來,這都不能容了?監察而已!北區連監察也不能監察了?”
王新學的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然後看向金鎮北:烏拉那拉九格是滿人!軍帥,這事麻煩。
他心裡滿是抱怨:怎麼派這麼個愣頭青來辦事?
金鎮北看桐桐:“林大人,人交給我……”
桐桐抬手,啪的一下拍在了議事案上,震的上年的茶盞都震了震,她臉上的表情都怒極了,死盯著金鎮北的眼睛:“金軍帥,軍中對身份分的這麼分明嗎?”
什麼?
桐桐看著他,問說,“這位左將軍我不認識,您跟王大帥眉來眼去,敢問,此人為滿將還是蒙將?”
“這是烏拉那拉九格將軍。”
桐桐:“……”她一下子笑出聲來,“北區滿蒙漢的人員比例構成,是誰定下的?”
“祖娘娘,祖娘娘在晚年定下的。”
“那敢問,此地是滿,不遠的草原是蒙。若是祖娘娘和太|祖皇帝,對滿蒙有一絲懷疑,可會用他們來駐守北區?若是數代先王,但凡有一人對滿蒙不信任,此格局能延續到現在否?”
金鎮北:“……”對著這眼睛像是燃起兩簇火苗的小女官,他還真無言以對。
桐桐就看王新學,又從這些將領臉上一一掃過去,“皇家不曾懷疑,陛下不曾懷疑……是你們以小團夥的利益為重,將小團夥部族化了。烏拉那拉左將軍,是北區的將領。他錯了,他就該罰,與他是何部族無關。
百姓無分你我,軍中更不能以此來分將士。結黨是結黨,部族問題是部族問題,此事,本官會如實奏報朝廷。王大帥,你難辭其咎!”
說完,撒手了烏拉那拉九格,轉身揚長而去。
金鎮北:“……”你是我請旨來輔助的,不是欽差。你是不是搞錯你的身份和職權範圍了,真拿你自己個當欽差了?
但這個話他還不能挑明說,因為這話其實是有道理的。
以部族不同鬨事的,說到底,爭取的都是小團夥的利益。
他抬腳就揣在烏拉那拉九格的屁股上,“丟人現眼!當年衝鋒陷陣的本事哪裡去了?被一個小丫頭給拿住了,我這張老臉都被你丟儘了。”
烏拉那拉九格被踹的一個踉蹌,但轉過來,還是道:“末將自關禁閉!”
“滾!關禁閉去!”
人走了,金鎮北看著在坐的這些部下。
這些人一個個的站起來,站端正。
金鎮北指了指自己的臉:“丟人不?丟人不!這事傳到京城,我還有什麼臉?”奶奶個腿兒的,要是今兒乾這事的換成我家老四,老子願意馬上含笑九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