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個法子。
桐桐掃了一眼都重新包裝過的點心,問黃氏:“這麼細致,都過了眼了?”
黃氏低聲道:“你這差事……我瞧著怕的很。這要是有人使壞,給點心裡包上銀子,一個不查叫人拿了短處可怎麼得了?乾脆呀,打開瞧一遍,我放心。”
桐桐就笑,說林伯瓊:“哥,得一賢妻,有福嘍!這事我得寫信告訴爹娘,好叫他們也放心。”
黃氏臉都紅了:“本就是多一道手續的事……”
那可不一樣,這般謹慎,走不了大折子。
正說著話呢,醜妮又報了:“伯爺,有客人來拜年了。”
這都到飯點了,一般的客人可不會這個時候上門。
桐桐起身去迎,然後反應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來的人有兩個,一個是齊紅,一個是董靖。
在她去臨考班之前,跟這兩個住過一個寢舍。當時一個寢舍四個人,還有一個叫邢秀娥。
隻是後來,幾乎不怎麼來往了。道不同,相交不多,疏遠也是正常的。
齊紅就不說了,她是齊文超的侄女,她父親就在這次重點的調查名單裡。
而董靖,工部尚書董時飛是她的誰……之前桐桐對人家的家事並不好奇。隻是這次知道的多了一點,董靖是董時飛早年做縣令的時候跟一外室生的孩子,那外室是個寡婦,生了孩子之後,又端了。董靖被董時飛過繼給同族一個兄弟。後來,又提攜了這個人,此人有了官身。
所以,說起來,董靖是董時飛的親生女兒。
這兩人一上門,桐桐就知道了,這必是想打聽消息。她隻熱情的將人往裡麵迎:“快裡麵請,你們可是稀客……”說著話,又喊醜妮,“把我愛喝的花茶給泡上……”
齊紅心裡一鬆,肯熱情接待就行。
董靖看了齊紅一眼,心說:用飯的時間,主家不留飯,隻說請喝茶,你還沒聽出來意思嗎?簡單的說幾句咱就趕緊走吧。
正堂裡分賓主坐了,桐桐說她的茶,“這是菊花茶,是今年秋天我嫂子親手做的。放了冰糖枸杞,茶湯清亮,有花香……能去火,我特彆喜歡。你們也嘗嘗!”
齊紅端起來趕緊喝了一口,這才道:“林叔珩……不是!是林伯爺,是我想來問問,我伯父他……就是會連累我爹嗎?”
桐桐:“…………”她又給添茶,“兄弟不在直係三代之內。”你要乾淨,那就是乾淨;你要不乾淨,那這次一定是跑不了的。
齊紅放心了,然後看了一眼董靖,“趕緊呀,咱一個寢舍住了幾年,有什麼話不能問?”
董靖:“…………我父……我族伯父在牢裡,但是我發現年前好些人都出來了,但是我族伯父還在牢裡。問了很多地方,他們都說……不清楚,隻伯爺您知道……您看,這過年了,我們想給牢裡送點飯,行嗎?”
“這個不要操心!學堂裡不是都學了嗎?牢裡飲食不克扣,葷素都有。更不冷,禦寒足夠。這都是有章程的!這個時候,彆人能不能按照章程辦事,我不清楚。但是我要是不按照章程辦事,難以服眾呀!不過了,你來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該有的關照,我一定不會少。也會傳達你的關心!”
董靖心說不好,隻說吃穿關照,卻絕口不提其他放出來的那些人。
這就是說,可能放不出來了。
她擠出幾分笑意來,“……那我就放心,得謝謝您。另外……我的婚事怕是要提前,不出正月該是要辦的!我除了來拜年,也是想著告知同窗一聲……”
“好事啊!”桐桐就將手腕上的手串取下來,這是今早黃氏特地叫她戴的。平時沒機會佩戴,大過年的還不能戴首飾了?手串是珍珠的,新明的珍珠多是養出來的,這十幾顆格外大就是了。
她將手串套在董靖的手腕上,“本來呢,你成親這麼大的事,我該去的。可你也知道,差事有時候不由人。我這邊剛開府,家裡還沒規整。雇來的人老的老,小的小,指靠不上。這也不貴重,做新婚之賀吧!有失禮的地方,你彆見怪才好。”
董靖:“……”這就是回絕了,並不想跟自己來往的意思。
於是,她忙起身:“那……告辭了!”
“好!我送你們。”
桐桐親自把人送出大門,董靖上了馬車,等馬車動了,桐桐就回了。等董靖撩開簾子再看的時候,門口已經沒人了。
齊紅低聲道:“之前沒聽說你要成親,怎麼這麼快?”
“我……”董靖搖了搖頭,隻笑了笑,然後繼續朝後看:“她……一飛衝天,我們成了不一樣的人了。”
本來就不一樣。
董靖放下車簾子,她說:“其實,我們原本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