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早起一睜眼,迷了巴登的,就見小報上赫然寫著:金閣老疑是對林伯爺不滿。
這標題瞬間將他給嚇醒了,“奶奶個熊,瞎說什麼呢!老子什麼時候對那臭丫頭不滿了?老子什麼時候敢對那臭丫頭不滿了。這分明就是無端揣測,就是居心不良,老子要是不把你們一鍋給端了,老子都不知道怎麼跟那臭丫頭解釋。”
於是,他火速的上了一道折子:取締所有非官方小報。
小皇帝拿著折子,在手中掂量來掂量去:該不該管呢?當然該管。這種賺取銀錢的方式有時候就是以傷害他人為前提的。但是,朝廷取締了,它就真的會消失嗎?
不會的!它依舊會以一種很隱蔽的方式出現,且大行其道。
這是一種不可逆的趨勢!
其一,利益;其二,窺探他人隱私,這是人性中的一點誰都不可避免的惡趣味。
在這種事上,也不分皇帝和乞丐。
在大街上有吵架的,乞丐湊上去瞧熱鬨,自己這個九五之尊也會擠進去,想聽聽他們為啥吵的。
在林叔珩和金肆曄的事爆出來之後,他第一時間竟然是偷笑:真的嗎?被發現了嗎?這個有趣了!出洋相了,有笑話看了。
真的!他當時真是這種心態。
看彆人的熱鬨是可起勁了,也隻有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才覺得不大美妙。
取締很簡單,但取締之後呢?
這件事……不是小事!新明皇室太知道輿論的作用了!自祖娘娘開始,宮門口的台子就是用來利用輿論的。
也是從新明起,有了明確的報紙這個東西。
從官辦到民辦,這是不可阻擋的趨勢。
輿論掌控的好,可安天下。輿論掌控的不好,可顛覆天下。
因此,小皇帝就說:“京中四品以上,議事閣議事!另,參政、問政兩院,旁聽。”
是!
於是,當天下午,就得去議事了。
進宮的時候碰上剛升職從四品的羅君如,這兩年她可是很有名頭的。因著跟她父親的關係實在不睦,她就盯上了漕運衙門。
這個地方是真肥,而且稅收銀錢有時候無法透明,必然是有空子可鑽的。
於是,圍繞著漕運,甚至說圍繞著他父親的周圍,她就使勁的彈劾。一彈劾一個準,都快把她爹周圍給抽乾了。而今,那位老羅大人在衙門中被孤立了,人人都說是他出賣了大家,用大家的腦袋去染紅他姑娘的官袍子。
可其實了,不過是羅君如的母親死活都不和離!
羅君如說,“你跟著我吧,我有官身,給您請封。您住的依舊是官邸,出門依舊是有封號的誥命夫人,什麼也不少您的。您不用跟著兄長,省的您跟我嫂子處不好。我隻要是官身,彆管我成親不成親,跟誰成親,我都能保您一輩子榮華富貴。”
但是羅母不聽呀,鬨絕食,上過吊,還買過耗子藥,羅君如沒法子了,隻能用她自己的法子逼迫她父親舍棄外室。
果然,羅君如一露出獠牙,狠狠的對著漕運撕咬,老羅大人不敢吱聲了。雖然暗地裡還是跟外室來往,但是再不提和離的事了。可也因著這個外室,他不再被提拔!
這兩年朝廷以一種非常隱晦的方式表達著:你私德有虧,你便不是最優的選擇。
也因著這個事,羅君如算是立功了,官位晉升,很快就會在她父親之上。
兩人碰上了,彼此相視一笑。
羅君如就說:“我覺得金閣老這個提法挺好的!靠這個賺錢的太過了。長此以往,皇家何來威嚴,為官何來威嚴?將彆人的私事鬨的天下儘知,此事也有違道德。”
桐桐點點頭,當時沒言語。
可就在金鎮北在議事的時候提出取締之後,桐桐舉手,一開口就道:“臣反對。”
金鎮北:“…………”
議事殿的所有人都側目:“………………”
不是,你們現在這是幾個意思呀?不是說林叔珩跟金肆曄相好嗎?不是說親事將近嗎?至於說小報上猜測說金鎮北不滿,這個朝中沒人信。他不滿什麼呀?這種的他要是不滿,什麼樣的他能滿意?偷著樂去吧。
在大家都默認你們是一家的時候,你們這是幾個意思?
金鎮北看自家那兒子:爹可是為了給她表明滿意她的態度才提議的!結果她反對?
然後就見他兒子也舉起手:“臣也反對。”
小皇帝眼睛一亮:“……”哎呀!鬨起來了!好啊好啊!鬨的好。
才這麼一想,又覺得不對!可他抬眼一看,大家的眼睛不都亮晶晶的嗎?所以,不怪朕!
愛看熱鬨本就是人的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