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賭氣一般的扭過身,側著臉餘光看他,“管不了我不找你這個親爹,我找誰去?反正,兒子是我的,也是你的!你要是不管,我也不管。叫天下人隻管嗤笑你這個當爹的!說你就知道生,不知道教。”
彆給老子來這一套,“要說話,就好好說話。”這個娘們,要是扒拉算盤珠子,自己還真不怕!就怕她抽風似得給你來敘舊情,那可是個深坑,一腳下去又得脫掉一層皮。
佟勝丁就偷眼看他,半晌之後才道:“……我當日跟你盤算這個盤算那個,跟你要了一筆錢,可你不想想,我缺錢嗎?說到底,我不過是想留下你罷了。這些年,我不還是一個人……是誰沒良心的?”
“打住!打住!”金鎮北一拍桌子,“你就直說,你要什麼?”
“是我害了兒子,我是真沒法子了。若是銀子能救,我把銀庫打開去救。可這不是銀子的事,你需得想法子把兒子給救出來。然後給好好成個家!你也知道,我是那沒見識的。因此,我不想叫要個跟我似得兒媳婦,這是禍害子孫呢。我想要個有見識的!這個不難吧。”
有見識的?“高門顯貴之女?”
以前這麼想,現在我可不這麼想了,“我想……哪怕不是出身顯貴,但一定得是自身要好!兒子已經絕了走仕途的路了,若是媳婦是個女官,又有何不可呢?將來到了孫子身上,總是有些好處的嘛!官員到底是清貧了些,家寒的女官……模樣隻要周正,我覺得就極好。咱兒子不缺銀子,你不缺權利。隻要嫁進來,仕途順暢,日子富足,必是能找到合適的。隻要你有心為兒子操持,怎會找不見合適的?”
金鎮北:“…………”你腦子倒是轉的快,“你是見了林叔珩之後,才起的這個心思吧?”
那又如何?不敢跟那位伯爺比,哪怕是個八品小官呢,隻要有人提攜,這輩子做到四品管,還是不成問題的。
四品,就算是朝中高官了。子孫後代就能改換門庭,這不好麼?
金鎮北搖頭,“你當朝中這些能考中的姑娘都是笨蛋呐!她們若是頭腦跟你一樣,這朝廷可容不下她們。金逸塵但凡有一丁點對時局的判斷能力,就不會摻和到這次的事裡。不管他有多大的掙錢本領,一旦沒有基本的判斷力,在人家看來,這就是扯後腿的。除非對方確實貪圖你點什麼,用完了直接將你揣了,這還有幾分可能。否則,沒戲。”
佟勝丁:“……”說的跟我兒子一無是處一樣。她暫時打住這個話題,隻說,“那兒子你救不救,怎麼救,你倒是說呀。”
“不是救,我會管!至於怎麼管,那是我的事!你若不滿意,你看你還能求誰,隻管去。”
佟勝丁看對方油鹽不進,隻得道:“這樣,你隻要保證兒子完完整整的出來,我以後……不摻和兒子的日子。不對兒子的日子指手畫腳,你看這樣……行嗎?”
這是個什麼狗屁條件呀!這不是你個當娘的應該的嗎?
金鎮北拍額頭,悔不當初啊!年輕的時候怎麼就著了這麼個道呢?他就又道,“約法三章!”
嗯!你說。
“其一,這個府邸你不能再踏入了!真有事,放下帖子,帖子上寫上地址,我覺得有見的必要自會去見你。這裡不能再來了!很快,這裡就會有新的女主人,你的身份尷尬,便不要叫彆人跟著尷尬。”
佟勝丁‘嗯’了一聲,“等會子我去看看我兒子的院子,走了就再不來了。”
“其二,孩子的婚事由他!他覺得滿意,就可以了。你不要去乾擾他,要求他!他可以跟你不一樣。既然知道你自己見識有限,那就彆拉著他,用你的見識去圈他。”
“婚事我還是要管的。但其他的,我不乾擾。我的見識確實有限,這次知道錯了,便不會再錯。不是非要管,而是……男人太自以為是了,就一如當年的女,上女人的當一次、兩次、三次,蠢不蠢呀?你怎麼就知道你兒子不會犯蠢?這是當娘的,我至少能看出他所選之人是不是真的對我兒子好,是不是真的藏著什麼彆的肚腸。在這個事上,我不妥協。你也莫要勉強我。”
金鎮北沉默了,而後繼續,“其三,既然生意已經立住了,就不要動輒提金家。金家不止是我的,還是老四的。我顧念情分,老四卻不會顧念情分,林叔珩更不會顧念情分。等他們出手教訓你了,你可彆後悔。”
“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金鎮北就擺手,“那就走你的吧!就這樣了。”
佟勝丁起身,又站住腳,“再問你最後一件事……”
金鎮北沒言語。
佟勝丁往主位走了幾步,金鎮北朝後一靠:彆過來!有話站在那裡說就行,我聽的見。
“我能吃了你呀?”佟勝丁就問說,“這麼多人一起發力,這不也是用自家的錢為朝廷辦事,此事當真不可行嗎?”
金鎮北看她:還真是不知死活呀!不叫你們摻和是為了你們好的。你們要是非堅持,也可以呀!隻怕路修好之日,就是你們的末日。
那麼大的工程,各種的意外每天都可能發生。真要是尋你們的不是,一找一個準。
到那時,拿住了把柄,都給你治罪了,你又能如何?
彼時,殺頭之禍降臨,還什麼利不利的,朝廷全給你收回來,你還能有什麼?
一個個的蠢貨,真是利欲熏心,不知道權利加上刀,是可以殺人的嗎?
金鎮北輕笑一聲,眼神平靜,卻隻吐出四個字——無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