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跟那個有點異曲同工的妙處,但又不一樣:反正她覺得很有趣。
她沒動那畫,給叔珩去送燉好的烏雞湯的時候卻又主動提及了這個事,包括畫了什麼都告訴了:“……她心裡清明的很,誰還能將她拐了去?”
可能是仲琴經了事了吧,這一經事,反倒是會想事了。
這倒是叫桐桐覺得意外,她喊醜妮:“你去找二姑娘,就說我想看。”
醜妮去了,仲琴自己拿來了,“晚上睡不著,畫著玩的,你倒是想看什麼?”
桐桐接手裡先看,著實有些意外。畫真就挺好玩的,人的表情畫的稍顯誇張,可這才能叫人從簡筆中讀懂表情。
她拿著這個反複的看,然後喊秦敏:“幫我送這個給顧玉娘顧大人,問問她對這個東西的看法。”
仲琴趕緊攔了:“我隨手畫的,你彆拿出去丟人了。”
桐桐認真的看她:“這不是丟人,這是很好的東西。你想啊,你把所想所思所悟用這樣的方式表達出來了……這本身就是一個故事,跟那些寫話本的人是一樣的。你能獨立畫你的故事,那你就能畫其他的小故事。就像是三國的故事,你若用這樣的方式畫出去,有人看麼?有的!這就是一種教化!
畢竟,大部分人啟蒙隻讀三年書,能認字而已。他們沒有途徑讀更多的書,認更多的字。那大部頭誰給他們看呢?可這一個個故事用這樣的畫畫出來,小小的一本,賣的話也就是一張報紙的價錢,誰都買的起。
你也可以把喜歡的話本故事畫成這樣的冊子,讀過話本的人也會想要這樣的畫冊收藏。當然了,這得找到話本的原作者,人家準許了,你再畫。給人家一些報酬都是應該的。
或是,你嫌棄太累。今兒有所感了,畫一幅。明兒又碰到什麼觸動你的事了,你再畫一幅。如果有足夠的深度和影響,報紙上是可以刊登的。”
她拉著仲琴的手,“這是很了不起的事,不丟人!那些人慷慨激昂的表達自己的觀點,沒有什麼顧慮;你用一種沉默的方式,也表達你的想法,這又怎麼了呢?對也罷,錯也罷,你就是這麼想的。既沒有反朝廷,又沒有教唆彆人學壞,那這為何不能傳播呢?”
林仲琴看著妹妹臉上的高興,眼裡的讚賞,她指著那東西:“真的……好嗎?”
真的好!
秦敏也覺得有趣,“我這就去。”
然後晚上下衙的時候,顧玉娘親自來了,她打算在報紙上騰出一個小小的地方,將這個給刊登了。
但她看到這個,給了她一個啟發,因此,她想請林仲琴去做。
桐桐就擺手,“你要請,你們自己去談,我這裡不接待。”
顧玉娘何嘗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林仲琴缺了一份自信,她從未因為外麵的事跟人交往過。因此,林叔珩這做妹妹就攆人了,不包攬:自己的事自己得學會處理。
顧玉娘便笑:“林二姑娘,您看……方便去您的院子裡談嗎?”
林仲琴頓時手足無措,求助的看妹妹:我怎麼談?
桐桐打哈欠:“困了,不陪你們了。”
反正是不管。
林仲琴隻能局促的將人請過去,“顧大人……那就請吧。”
公事就是公事,顧玉娘沒有往常來這邊閒談時那麼和藹了,坐下她就開門見山,“……首先,這種形式的刊登,報紙之前沒有先例。我開這個先例,但關於稿酬,這個也沒有規定。我隻能按照報紙占篇幅大小計算,那麼大的地方若是換成文字,大約多少字。根據這個字數,給你結算稿酬。這個需得在月底。初一的稿子,也是月底結算。三十這一天的刊登,還是月底結算。”
我本來也沒想著這個。
林仲琴沒敢接話,人家說什麼,咱們聽著什麼。
顧玉娘又說去了請林仲琴的事,“朝廷有朝廷的報紙,內容主要是朝事!但而今小報京城出了很多家了,這個你也知道的。那麼,作為主管這個方麵的衙門,我也主張,朝廷的報紙也該分門彆類。同時,我作為女官,我也在考量女子的事。是否應該創立一個女報!這個女報得有自己的主張。這是後續了!
但有一個問題,那便是女子九成九都隻是上了三年啟蒙課,她們的學識不高,將報紙做的枯燥,她們讀不了。而你的這種方式,是她們能接受的方式。簡單的圖畫,一目了然。簡單的文字,拿上就認識。這是一個可以影響新明女子的事情,撰稿之人,以女官女學生為主。需得有人將表達的東西畫成這樣簡單明了的圖,提煉成簡單的文字,轉述成大白話。
因此,我想請你試試!就是報紙的大小,正反兩麵。你先自己取材,然後畫出來,送來我看看。哪些能用,哪些需要改。若是好,我會遞交折子,請朝廷準許女報開刊!也許最開始不能一日一刊,但許是一旬一刊,五日一刊,都是可以的。這是一種嘗試,許是行,許是不行,成敗我不敢篤定,你可願意……試上一試?”
“我參與……開刊?”
嗯!為什麼不行呢?叫你說輿論,你說不出來。可對輿論的感知,你是感知最深的人。你明白批評和指責對人的影響,那麼,至少你對輿論傳播的態度是謹慎的。
這一點比你那些畫其實更有價值。
當然了,作為主官,我不可能現在就將這個考量告訴你。事實上,找畫畫連帶提煉的人都很容易,但把控態度的人卻很難找。
因著麵對的是女子,自己希望報紙的態度是溫和的,是友善的,便是要引導,那也能儘量少一些尖銳的批評。
顧玉娘這麼想著,就很篤定的告訴的林仲琴:“你可以!我希望你能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