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隻傳染給老婆,很多女人還幫著隱瞞,覺得丟人。可若是危及家裡的其他人呢?尤其是子女!那麼敢問,有幾個做母親的能眼看著子女被害?
更有那做子女的,若是知道了這個……又豈能容這樣的父親?
當然了,不能把父親怎麼樣,但是掛簾子的,隻怕就不得安生了。走到哪都得被人驅趕,這將是她們的常態。
想買的,會被其家人監督約束。
想賣的,到處都是盯著她們的眼睛。
那麼就看各地的官府了:若是民有舉,官不究,那便是官員的失職。
聽到這裡,顧玉娘便懂了,事要辦,但林叔珩不著急。
是!她當然不著急。
刑部下的第一個令便是:普法!
這是各級衙門首先要辦的事!不僅得給百姓普及這個律法,還得讓轄下所有的JI館,叫每個人都知曉有這個律法。
各級差役,請親自上門去。誰聽了,就得簽字畫押,否則,出了問題,你負連帶責任。
知道律法之後,從良者請去醫館就診,有病治病,無病也得有記錄。
若是知道律法後,還繼續乾這一行的,怎麼懲處,差役沒說。這也不用說,律法不是在那裡擺著嗎?
第二令,請醫館配合,請各地的學生幫著宣傳,告知臟病的傳染性,不僅僅局限在夫妻之間。若是誰家有病患,請勿隱瞞。朝廷的醫官收治這樣的病患,必能使其痊愈。
同時呢,也得警惕,這個病很麻煩,容易複發。
所以,儘量避免得這個病。
否則,影響自己事小,影響一家子乃至於子孫後代事大。
這些都是放在明處的,而且,全新明得完成這一步,沒有半年是做不到的。
不說彆的地方,就隻京城,可想而知得有多熱鬨。
有那年邁的父母追著吃喝嫖賭的兒子打的,有潑辣的婆娘帶著家裡人上門把JI館給砸了的。有那為老不尊的,被子女塞到柴房居住的。這種的,可沒人說不孝順!給一日三餐就不錯了,可彆倚老賣老再來禍害人了。
而桐桐呢,叫了黃千蕊,問說:“胡同裡生意還照做?”
“雖不如以前,生意大受影響。幾乎天天有人鬨事……但該做的還在做……價錢倒不是那麼貴了!”
桐桐就道:“查,查背後的東家。”得防著一些,“跟女人打交道,得了解她們。她們的路數一般就是一哭二鬨三上吊。
第一步,一定會有人哭可憐,拿悲慘的身世說事;
第二步,若是不能博得同情,那必是要是鬨的。女人撒潑,什麼難聽說什麼,什麼難看做什麼。已然不要臉麵的人,她也會拉著咱們一起丟臉;
第三步,若是鬨不出個好歹,那就尋死!假死占多數,可要是年邁的,身有病的,活的確實難的,再有點牽掛的,這些人會主動死的!若是死在六部大街上,那可就熱鬨了。”
黃千蕊便懂了:“所以,堵了她們要走的路?”
“咱們直接管不到她們,但幕後的東家卻行。把人扒拉出來,誰敢這麼鬨,先從東家身上下手。必要的時候,殺一兩個也不是不可以。放有病的女人賣,謀害他人,殺了也不冤枉。”
是!這就去。
所以,人人都以為林叔珩雷厲風行。這般的事,疾風驟雨之下,必能清掃一遍的。
當年祖娘娘,那可當真是急掃了一遍。
可這次大家都錯了,林叔珩不急。真就是和風細雨的,又是普法,又是考慮大家的康健,更是說了,一定要遏製臟病的蔓延。
自來,人家對於疫病那真是害怕的厲害。這玩意一旦一個地方爆發了,那這個地方幾乎是十室九空的。朝廷這麼重視,隻能是情況很嚴重呀。
這一村一鎮的,在一處吃喜宴奔喪宴的,這要是誰有這個病,豈不是大家都很危險。
因此,這不是誰想藏就藏的,有病去朝廷的醫官去治呀,少留下禍害人。
朝廷沒動,民間先動了。
自發的對這種地方的喊打聲一天高於一天。
可這一套下來,各地統計過的JI女甚至於相公的名冊陸陸續續的都給送來了。姓名、年紀、籍貫、相貌特征、健康狀況等等等等,一人就有一份檔案了。
然後醫館那邊又有患病人員的名單,相當於把新明的角角落落的都摸排了一遍。
三五個月之後,那些胡同便經營不下去了。
因為,周圍的商戶沒有人肯賣給她們東西了,不管是柴米油鹽,還是胭脂水粉,誰家若是肯賣給這些女人,那周圍人都不會去這一家買東西了,怕被染上病。
這麼長時間,朝廷在城外建起了一片土坯的收容所:若是活不下去了,報你的來曆,然後去收容所登記,朝廷收容這樣的女子。
桐桐問說:“有人去收容所了麼?”
還沒!
“還沒?”那就是還沒挖到根,再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