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也起身回禮,尷尬的笑了兩聲。
桐桐就又問朱娥:“八大胡同,你知道麼?”
“知道!”朱娥紅著臉,“那誰能不知道?”
“最近朝廷宣揚的事,你也知道吧。”
“知道!”朱娥不住的點頭,抬起眼瞼,滿眼都是無辜的看桐桐,“朝廷就該禁!要是不禁,就總有些人長著長著就沒了骨氣。禁的好……回頭也得跟雙城說說,離那些女人遠些。確實是……怕染病。”
桐桐跟朱娥對視,然後:“……”她發現她說的都是真誠的。
於是,她問說:“你與另外兩位可有賬目往來?”
“啊?”朱娥不自在的笑了笑,有些扭捏,“……都是自家人!我是有一些王府當年的積蓄……借給了表兄……當時汪家表兄活著的時候就借了。後來,表哥又接手了!”
說著,伸出手指,“十萬銀,一年兩千兩銀子的收益,從來沒有耽擱過。”
黃千蕊:“………………”參股那個生意,一年兩千兩?你是真演的好,還是足夠蠢,被人騙的團團轉?
朱娥還一臉的感激:“多虧了表兄們了!要不然,我這樣的……怎麼辦呢?跟金鎮北相好一場,他又不肯入贅……後來,我也想再招贅一個的!誰知道他的官越做越大,誰敢再入贅給我呀!他又有了相好的,我怎麼辦?一個女人坐吃山空罷了。得虧表兄們肯照佛,說是借我的錢,其實還不是想叫我有個來錢的路子。
這說起來,得有二十年了吧!靠著這十萬兩,我差不多都賺了二十萬兩了。我就想著,表哥們拿走的本金,給不給我都不要緊了……這銀錢,我都沒敢動!給我家敗家子攢著呢!”
黃千蕊問說,“那你這些年花銷什麼?”
朱娥臉一紅,“當年金鎮北不肯入贅,我便把他攆了!我以為是鬨脾氣,誰知道那喪良心的,真就不理我了。我找了幾次,他隻托人給我捎帶了一萬兩銀子。我一個人過日子,一年花銷不了一百兩,二十年,也才兩千兩。再加上……我要是氣不順了,就捎信給他,他五百兩總也有接濟,所以……”我能攢很多的!
秦敏跟其他的刑部官員都低頭:金閣老真是個冤大頭!
桐桐看向朱娥,再問一次:“所以,你不知道你是八大胡同後麵的東家?”
朱娥的眼睛睜的老大,“我是哪裡的東家?”然後她看向另外兩個遠親,“表叔,表哥……我要是東家,那你們欠我的怕是多了吧!”
才兩千兩一年,你們欺負我婦道人家是不是?
她憤然而起,“我要找我兒子……我要找金鎮北……”說著,她眼圈都紅了,聲音也哽咽住了,“欺人太甚!我拿你們當親人,你們拿我當什麼……”
桐桐用手托腮,看向薛有道和汪海:“二位,看來你們得去刑部的大牢了!處心積慮的拉了小安居士,扯的應該是當年的金將軍。那我有理由懷疑,朝中有人入了暗股了。”
說著,就看黃千蕊,“既然八大胡同依舊照常經營,那就查封薛有道、汪海以及朱娥的所有資產,查抄賬本……這人,先送牢裡去吧。”
朱娥瞪大了眼睛,朝後退:“我不去牢裡!我就是借錢出去了。不關我的事!我要找金鎮北……金鎮北,你個挨千刀的,你害苦我了……”
薛有道不肯走,“……我們是皇親……皇室凋敝,你們要羈押皇室子弟,你們請聖旨了嗎?”
汪海更是摘了玉佩遞過去,“看清楚,這是祖娘娘陪嫁給宸公主的,又隨著宸公主陪嫁給郡主,郡主是我的親祖母……這玉佩可是祖娘娘戴過的……”
胡扯!金鑲玉,這般的高調的物件,我不可能佩戴過。便是佩戴過,就成了你的護身符了?
桐桐將這玉佩一收,“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是皇室外戚遠宗,嚷什麼?算一算吧,你們跟陛下出五服了。五代之外,連的什麼親?”
然後看差役:“押下去!”
隻憑這倆蠢貨,可把控不了這個事!他們都是被推到前台的。這背後摻股的人才真東家。
朱娥抱著柱子,死活不撒手,“叫金鎮北來。”
“你得進去!審了之後,你確實不曾參與,那一切與你無關。現在嘛,叫誰也沒用!就算是金閣老來了,在刑部也沒有他說話的份!快些吧,若不然,請金雙城來問話。”
一說金雙城,朱娥立馬撒手:“彆告訴我兒子!”
“他不敢怨怪你……”
“不是怕他怨怪!是我怕他知道我的家底!大人呀,你可千萬替我瞞著些。那個敗家子,要知道我手裡有那麼些個銀錢,我就守不住了。那是個靠不住的,要是沒有銀錢傍身,我到老來,指望誰呀?”
桐桐:“…………”行了!帶下去吧。這個樣兒,姓朱,叫金鎮北入贅,她是怎麼想的?怪不得金鎮北跑了,他要是不跑,隻怕軍權得給他收繳了。還建功立業呢?快拉倒吧!
金鎮北猛的打了一個噴嚏,結果秘書丞就進來了,在耳邊嘀咕了一句。他瞬間臉就成了豬肝色:“……”丟人丟大了呀!
當年就是被佟勝丁這精明的坑怕了,想著找個單純的,誰知道那是個單蠢的!長的是真好看,咱也不知道她是遠宗宗室,直到提入贅了,他這才知道的。當時就給他嚇的,想連夜跑。
正好,她還攆咱!那攆了就走唄,然後再沒見過。
誰知道這個蠢女人又鬨出這樣的洋相,把老子的臉徹底的丟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