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萬裡扶搖(172)二更(1 / 2)

萬裡扶搖(172)

新婚之夜, 還得哄孩子:怎麼這麼不長眼色。

四爺跟他說,“我是覺得,人到這個世上走一遭, 最不該的就是壓抑自己的本性。喜歡,就去爭取。時局所迫,那就去破時局。每個人都有許多的角色和身份, 當年做太子是一種身份, 後來做帝王又是另外一種身份;給先帝做兒子是一種感受,給人做父親又是另外一種感受。同理, 一個人的日子是一種滋味, 兩個人的日子又是另一種滋味。”

小皇帝‘嗯’了一聲, 這話當然是對的。

“做太子的時候上麵有人替你頂著,做帝王成了孤家寡人;做兒子的時候有人疼愛,你也有牽掛的人, 等做了父親你會有疼愛的人,也有牽掛你的人;一個人的時候許多話不知道能吐給誰聽,便是臣夫妻也不能儘言, 但若是有皇後,夫妻本一體,能說於人聽的, 不能說於人聽的,都能說給她聽。”

四爺歎氣,“陛下常覺孤單, 常念先帝。可等陛下兒孫滿堂, 彼時說起先人,那是說給兒孫聽的,心境如何能相同?其實, 人嘛,得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得要什麼,然後為了這想要的和得要的衝破桎梏……”

怕什麼呢?種種多思多慮,不外乎懼怕而已。這是一種極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當然了,這跟他小小年紀便喪母喪父有關。

而今在一個大變局之下,他便是想退,也是天下至關重要的一環。缺了什麼都不能缺了勇氣!

不成親不是大事,那得是你真的不想。

不要孩子沒關係,這得是真的不想生孩子。

而不是因為懼怕而壓縮你的欲望,之於你而言,就這一輩子!人活著的每一天都當珍惜,當活的肆意灑脫才是。

怎麼就因為懼怕而畏縮呢?這是絕對不可以的!

爺能接受斷子絕孫,但不能接受子孫怯懦畏縮。

桐桐在外麵聽了一會子,便回去等著了。

是啊!來到這世上,至少你得認真而熱烈的活過!

成也罷,敗也罷,彆懼怕。

小皇帝沉默著,繼而釋然的笑了。

回去的路上,他靠在馬車壁上,從車窗上伸出手去接又落下的雪花,風吹的手冷,雪花落在手上更冷。馬車裡很暖和,可不伸出手便不能感知雪,不走出這車廂便無法看到雪中的紫禁城。

勇敢嗎?

嗯!人是應該勇敢的。

一晚上紅燭搖曳,晨起對鏡梳妝,而後得去拜姑婆了。

婚嫁三日假,她也就這三日在家。

因此,早起她便親自下廚了。金鎮北起來才說安排人送早飯過來,彆吃灶上的了,就是吃一月外麵的飯食也是無礙的。

卻不想老管家早早的說,“伯爺親自下廚了。”

盯著做飯去了?還挺會做樣子。

“那可不是!伯爺親自下廚了。”

金鎮北看了看托盤裡那九隻九兩九錢的鳳簪:“我準備的是不是有點少了。”想了想又道,“再取九個金元寶來,一起放上。”

家底本就不厚,您是真舍得。

等四爺親自請了金鎮北,“爹,用飯了。”

金鎮北才背著手出來,拽拽的樣子。

那四個乖乖的站在堂前等著認親呢。桐桐帶著人過來,身上的圍裙還沒解呢。然後金鎮北就看到一‘賢妻良母’樣子的林叔珩。

打扮的嬌豔嫵媚,走過來一步一生蓮,哪裡是那個一晚上坑殺了那麼些倭人的悍將呐。

食盒打開,一樣一樣的擺上來。瞧瞧,色澤誘人,香氣撲鼻,不是外麵的菜色,更不是府裡廚子的手藝。這真是人家做的!

這會子圍裙一解,跟著老四站在一起拜見長輩,當真是禮儀周全,溫婉得當。

金鎮北喝了敬的茶,給了見麵禮,隻說了相敬如賓之類的話,彆的不適合交代林叔珩。

見了這邊,又去見兄弟。

三個都年長,金逸塵準備了九顆紅寶石,這個可以,笑納了;金雙城找朋友雕刻了十二生肖的桃木簪,貴重是不貴重,但好歹新奇有趣,手藝也不錯,這個也很滿意;金參本準備了一匣子雙麵繡的帕子,都是江南頂好的手藝,這個當收藏可以,平時可舍不得用。

老五年歲小,該桐桐給他見麵禮。桐桐便把準備好的拿出來了,這是一把包漿的紫檀木的戒尺,上麵雕刻著勸學的故事,雕刻的惟妙惟肖。這玩意一看就很貴,且是老物件。但是它再貴,不也還是戒尺嗎?

老五維持的笑臉差點保持不住,隻僵著臉呲著牙,證明他在笑。然後還得用很輕快的語氣道謝:“四嫂費心了。”

客氣!

金鎮北看看一排乖巧又懂事的兒子,乾脆起身,“那就用早膳。”

嗯!用飯。

菜不僅是看著好看,聞著香,吃著也是極好的。

金鎮北看了那臭丫頭一眼,人家乖巧的不得了。正在給老四夾著蝦餃,說話也輕言細語的,“……我瞧著昨兒剩的蝦還活著呢,廚房裡的人在水裡養著,水桶放在灶膛前,也沒結冰,我做的時候蝦還是活的……新鮮,你多吃幾個。”

然後老四一邊吃一邊道,“而今這淡水蝦不難得,回頭想吃了叫人采買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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